长安的夜总是来得快,暮色刚漫过朱雀大街,合香居后院的灯笼便已亮起。苏合香坐在桌前,指尖摩挲着那枚刻有香纹的玉佩——玉佩的光芒比往日更亮,仿佛也感知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桌案上摊着《香经》,关于“长安十二香”的复原进度已过半,可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她再专注于古香。
“姑娘,阿罗憾先生回来了!”小桃的声音带着急促,刚落音,阿罗憾便推门而入,身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合香,这是从安禄山的信使身上截获的密信。”阿罗憾将信纸递过来,语气凝重,“杨国忠已与安禄山约定,五日后三更,由杨国忠打开长安西门,迎接安禄山的大军入城。信中还说,他们要先除掉萧策,再逼陛下禅位。”
苏合香接过信纸,指尖微微发颤。信纸边缘泛着磨损的痕迹,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向长安的安宁。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怒:“杨国忠真是丧心病狂!萧将军现在还在城外巡查防线,必须立刻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提前做好防备。”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萧将军了。”阿罗憾走到窗边,警惕地看向外面,“不过杨国忠复职后,在城里安插了不少眼线,我们的人恐怕很难顺利见到萧将军。而且我还查到,杨国忠已暗中调遣了部分府兵,以‘加强防卫’的名义,控制了西门附近的街道,就等五日后动手。”
苏合香眉头紧锁,走到地图前——西门是长安最薄弱的城门,城外便是开阔的平原,一旦被叛军攻破,长安城内便无险可守。她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忽然停在西市附近:“西市有一条密道,是之前安思远为了走私香料挖的,后来被我发现后封存了。这条密道直通西门外的树林,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密道,将消息传递给萧将军。”
阿罗憾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密道已久未使用,恐怕需要清理一番,而且还得派人护送信使,避免被杨国忠的人发现。”
“我亲自去。”苏合香语气坚定,“我对西市的地形熟悉,而且我的身份不容易引起怀疑。今晚我就带着信使从密道出发,务必将消息送到萧将军手中。”
阿罗憾还想劝阻,却见苏合香眼中满是决心,知道她心意已决,便点头道:“好,我会让人提前清理密道,再给你准备些‘迷魂香’,若遇到杨国忠的人,可用香雾脱身。另外,我会在合香居布置疑阵,让杨国忠以为你还在店里,拖延时间。”
夜幕渐深,西市的商铺早已关门,只有零星的灯笼在巷子里摇曳。苏合香换上一身粗布男装,带着一名禁军信使,悄悄来到西市角落的废弃仓库——密道的入口便藏在仓库的地窖里。阿罗憾已让人清理好密道,还在入口处放置了一个香囊,里面装着“醒神香”,以防两人在密道中犯困。
“姑娘,此去凶险,一定要保重。”阿罗憾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有‘迷魂香’和干粮,若遇到危险,不必恋战,尽快脱身。”
苏合香接过布包,用力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把消息送到。合香居就交给你了,若杨国忠派人来查,你就说我在闭关调制新香,不见外人。”
说完,她便带着信使钻进地窖,推开石板,进入密道。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手中的火把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偶尔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苏合香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心中默默计算着路程——按照阿罗憾的说法,密道大约有三里长,走到尽头便是西门外的树林。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合香立刻熄灭火把,拉着信使躲到旁边的凹处。只见几名手持刀斧的壮汉从远处走来,嘴里还低声交谈着:“杨大人说了,一定要看好这条道,别让任何人靠近西门。”
“放心吧,这荒郊野外的,除了我们,谁会来这儿?”
待壮汉们走远,苏合香才重新点燃火把,压低声音对信使道:“看来杨国忠已经开始防备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两人继续前行,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看到了密道尽头的光亮。苏合香推开石板,外面果然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正准备往萧策的军营走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禁军的马蹄声!”信使惊喜地说道,“萧将军的军营就在前面,这些人一定是萧将军派来巡查的。”
苏合香心中一松,连忙朝着马蹄声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一队禁军骑马而来,为首的正是萧策。他看到苏合香,先是一愣,随即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合香,你怎么会在这里?城里出什么事了?”
“萧将军,大事不好!”苏合香将密信递过去,“杨国忠已与安禄山约定,五日后三更打开西门,迎接叛军入城。他们还想趁机除掉你,你一定要尽快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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