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笼罩了TPC远郊的那片小树林,寂静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炎珊和大古相对而立,两人周身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最后一次徒劳的尝试后彻底熄灭。炎珊的指尖还残留着未能传递出去的念写能量带来的微麻感,她垂下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续的失败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堵横亘在她内心深处的、连她自己都无法轻易跨越的高墙。每一次试图将念写与大古的光深度融合,都像是在试图推开一扇从内部锁死的门,门后是她绝不敢让大古窥见的、关于自身过去的阴影。
大古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紧抿的嘴唇,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挫败感和自我厌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柔和:“炎珊,也许…是我们对光之力的理解还不够深入?或者说,你的念写能力类似于数据,而我的瞬间移动是实体,两者本质不同,强行融合的难度…”
炎珊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动作快得有些突兀。
她的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反问:“…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大古?”
大古被她这反常的反应和几乎半透明的话语噎住了,看到她眼底深处那抹来不及掩饰的慌乱与痛苦,心下一沉。他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伸手,却又在半途停住,只是担忧地看着她:“炎珊,你的状态不对。我们…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需要休息。”
“不用。”炎珊几乎是立刻拒绝,声音有些生硬地拔高,但随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还可以…再试一次。” 她像是在对自己下命令,但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道命令的有效性。她只是本能地想要用行动来掩盖内心,哪怕这行动是徒劳的。
大古看着她强撑的样子,看着她明明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却还在强迫自己进行无用功,那份一直压抑着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终于冲破了谨慎的界限。他看着她,目光沉静而坚定,不再迂回:“炎珊,既然你心里明白这样下去只是在消耗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问题不解决,再试一百次、一千次,结果也不会改变。”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望进她试图躲闪的眼睛里,声音低沉却又充满力量:“我相信你,无论你需要多久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我都会在这里等着。我一直都是你的守护者,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这番话,大古说得无比真诚,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想要支持她,想要告诉她他就在这里,是她可以依靠的后盾。
然而,这句守护者和毫无保留的相信,听在此刻内心正被负罪感和秘密啃噬的炎珊耳中,却如同最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最脆弱的地方。他越是信任,越是包容,就越是映照出她的不坦诚和失职。这份过于沉重的信任,让她无地自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光芒纯粹、毫无阴霾的人。
她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猛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她避开了大古那过于坦荡和关切的目光,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种混杂着愧疚、恐慌和无处可逃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她。
“我…我先回去了。”
最终,她只挤出这么一句近乎破碎的低语,随即几乎是仓促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片让她无所遁形的林间空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古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怔怔地看着她几乎是踉跄逃离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晚风吹过,带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带来冰冷的清醒。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不见,大古才缓缓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自以为是的支持,可能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因为…我吗?”大古低声自问,眉宇间第一次染上了清晰的困惑与懊恼。他原本以为阻碍在于炎珊自身的过去,但现在看来,他自身的存在和态度,似乎也成了那堵高墙的一部分,让她更加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问题。
夜色寂静,无人回答。只有树林的风声,仿佛在无声地叹息。
就在大古和炎珊于树林中艰苦训练的同时,TPC基地内,一项看似平常,实则肩负着重要使命的任务,正式拉开了序幕。
根据泽井总监的指示,以及炎珊的推荐,喜比刚助队员被正式任命为露西亚和扎拉在地球生活与工作的主要联络人与引导者。
泽井总监认为,既然露西亚和扎拉表现出如此坚定地想要融入地球社会、为TPC贡献力量的意愿,那么TPC理应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持,让他们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更快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喜比队员经验丰富,性格开朗正直,由他像一位可靠的“前辈”或“兄长”一样照顾两位外星来客的日常,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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