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C警务局长的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半掩,光线晦暗,唯有办公桌上台灯投下一圈冷硬的光晕,照亮了吉冈哲司紧绷的下颌线。他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阴沉的海天一线,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那笃笃的轻响,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如同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桌子的阴影里,站着以赖德崎鸣为首的几名参谋——正是雷伊洛斯项目核心团队的成员。赖德腰杆依旧挺直,眼神直视前方虚空,平静得近乎麻木。而他身后的几人,则像风中的芦苇,冷汗浸透了衬衫领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良久,吉冈缓缓转过身,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冰冷的眼神如同手术刀般刮过那几张惨白的脸。
“怎么?这会儿倒学会装聋作哑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赖德,你来告诉我,前线舰队差点因为一组错误的辐射数据全军覆没!这责任,谁来担?”
一份文件被“啪”地甩在桌面上,纸张散开,露出触目惊心的数据篡改证据。
压抑的抽气声在死寂中响起。一个年轻参谋双腿一软,几乎瘫倒,被旁边的人死死架住。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聚焦在那份死亡判决书上。
“是我。”赖德的声音平稳响起,斩钉截铁。他向前一步,将身后的部下挡得更严实了些。“所有技术决策和最终报告审核,由我全权负责。数据误差导致的误判风险,我承担全部责任。”
吉冈眯起眼,锐利的目光钉在赖德脸上:“全权负责?赖德崎鸣,你很清楚,提供虚假战场情报,导致重大伤亡风险,足够让你在军事法庭上吃枪子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是‘你’,还是‘你们’?” 他刻意加重了“你们”二字,目光扫向赖德身后。
赖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再看身后的同僚,只是抬起手,对着吉冈敬了一个标准的、带着诀别意味的军礼。无声,却已说明一切。
“很好!”吉冈猛地合拢折扇,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冷酷,“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当这个‘英雄’。来人!”他作势欲唤卫兵。
“等等!”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刺破了绝望。那个几乎瘫软的年轻参谋挣脱同伴的搀扶,踉跄着扑到桌前,涕泪横流:“局长!不关赖德前辈的事!是…是我!数据是我为了赶进度,为了证明项目价值,擅自修改的!赖德前辈他…他不知情!他不知情啊!” 巨大的愧疚和恐惧终于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闭嘴!”赖德厉声呵斥,想要阻止。
“不!赖德大哥!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另外几人也红了眼眶,纷纷站出来,“是我们一起做的!赖德大哥是被我们蒙蔽了!”
“你们…糊涂!”赖德看着这群共事多年、此刻却“愚蠢”地争相赴死的部下,愤怒、痛心、无奈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
就在这兄弟阋墙、悲壮混乱之际,办公室的门未经通报便被推开。炎珊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身影一同闯入:
“吉冈叔叔!关于雷伊洛斯的后续研究安排,泽井总监让我来问…” 话音未落,她“恰到好处”地顿住了脚步,目光扫过屋内剑拔弩张、涕泗横流的场面,脸上迅速浮现出“惊讶”和“尴尬”:
“啊…抱歉,吉冈局长!打扰你们处理公务了,我这就出去。”她作势欲退。
“没关系的珊珊,已经结束了。”吉冈脸上的寒冰瞬间融化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阻止了她,“来得正好,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他刻意加重了“处理”二字,目光冷冷地瞥向那群面如死灰的人,随后笑着问道:“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有事情吗?”
“哪有啦~没事情就不能来看看你嘛~”炎珊带着一丝娇嗔。
赖德等人闻言,心如死灰,相互搀扶着准备接受命运。
“等等!”炎珊急忙开口,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犹豫”和“恳求”,目光在赖德等人和吉冈之间游移,“吉冈叔叔…其实,我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是关于雷伊洛斯的。”
“哦?”吉冈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是交给真田凉介了吗?我已经同意堀井被派过去协助了。泽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炎珊走近几步,压低了些声音,但足以让赖德等人听清:“真田博士和堀井队员那边遇到了瓶颈。雷伊洛斯的数据链太庞杂混乱了,很多原始实验记录和…呃…‘非标准’操作流程,只有全程参与的核心人员才清楚。现在找去帮忙的人,要么只接触片段,要么…就是纯粹的执行者,一问三不知。”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赖德和他身后的团队,“真田博士的意思是…如果能有当初项目组的核心成员,特别是…理解那些‘特殊’思路的人去协助,效率会高很多,说不定能更快找到逆转变异的关键…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她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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