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笼罩基地。当大古抱着沉睡的炎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脸色苍白,即使在昏睡中,眉宇间也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痛楚。崭新的训练服上,几道未能完全洗净的淡淡血痕,如同无声的控诉。
居间惠的目光扫过那些痕迹,又落在炎山苍白的脸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她无声地吸了口气,快步上前,动作轻柔地从大古怀里接过炎珊,仿佛抱着易碎的瓷器。
“大古队员,交给我吧,你也去休息一下。”她的声音异常平稳,但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震动。
大古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看着被队长抱住的炎珊。
“还有事?”居间惠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迟疑,“那就一起来吧。”
安顿好沉睡的炎珊,为他掖好被角,居间惠示意大古随她回到队长室。厚重的门隔绝了外界。
“这里很安全,说吧。”居间惠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目光如炬,直指大古。
大古点点头大古将下午的事情告诉了居间惠。
居间惠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的面容冷硬如冰,只有支撑着下巴的手指,在灯光下难以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很遗憾...”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就是她的性格。她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
“就当作不知道吧。”居间惠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这是...她所希望的。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
大古看着队长眼中深藏的痛楚与无力,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转身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沉重与无奈的队长室。
门轻轻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居间惠一人。她维持着双手支额的姿势,目光空洞地落在桌面上,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金属,看到某个遥不可及、充满黑暗的未来。支撑着下巴的手,颤抖得愈发明显。
.......
次日清晨。
炎山是被一阵尖锐的酸痛唤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无声地抗议,每一处关节都像生了锈。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
“熟悉的天花板...” 她喃喃道。
下一秒,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残酷的木刺风暴、撕裂的痛楚、大古苍白痛苦的脸、还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他怀里,被他一路抱回基地!
“坏了!”他惊得猛地坐起,额头“咚”一声狠狠撞在上铺的床沿上,疼得他瞬间眼泪汪汪。
“完蛋了...全基地都看见了吧?像条死鱼一样被大古捞回来...丢死人了!”想到众人可能目睹那副场景的惊愕表情,炎山羞愤得只想原地消失。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
“都怪他...昨天那副样子...”他闷闷地想,试图给自己找回点场子,“为了把他从那种状态拉回来,本大爷可是牺牲巨大...出卖了点色相呢...嗯,不愧是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又心酸。这算为兄弟两肋插刀,还是插自己两刀?
丽娜...炎山的心沉了沉。他早就不再妄想当什么“红娘”了,昨天的教训足够深刻。但万一因为自己和大古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互动,让这对原本应该在一起的璧人生了嫌隙...这罪过可就大了。
更让他隐隐担忧的是...长期并肩作战,共享着无法言说的沉重秘密,还有那些危急时刻的吊桥效应...大古他...会不会真的...?
炎山烦躁地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念头。他挣扎着爬下床,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少女面容姣好,青春洋溢,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拂过浓密柔顺的发丝,轻轻拨开,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几缕刺眼的白发和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那次战斗留下的印记。
“呵...”镜中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青春美丽?无人能及?” 笑容很快消散,镜中的脸只剩下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用力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这镜子该换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要甩掉什么沉重的负担,“今天就去换掉。”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餐厅里,炎珊正美滋滋地啃着油条,面前还摆着茶叶蛋和豆浆。能在TPC基地吃到如此地道的中式早点,让他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总算有点人性化的地方了...”他小声嘀咕着,加快了消灭食物的速度。
一瓶温热的牛奶突然轻轻放在他手边。
炎山抬起头,刺眼的晨光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呐,给你的。”丽娜的声音传来,带着惯常的温柔,“大古说你昨天累坏了,得好好补补。”她特意加重了“累坏了”三个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炎山略显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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