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风教授走了,带走了那叠令人不寒而栗的文件,也带走了几乎要抽干房间空气的压抑感。但他留下了满室沉默,和三个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灵魂的年轻人。三人像被定格在时间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有墙上那台老旧的挂钟,“滴答滴答” 地丈量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厚重的铁门 “哐当” 一声关上,像一记沉重的钟鸣,狠狠敲在赵建军和何飞心上。两人猛地从无边的恐惧与震撼中惊醒,会议室里的死寂被瞬间打破。金属碰撞的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内心的不安与慌乱。
“操!”
一向自诩 “体面优雅” 的赵建军,此刻像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会议桌上。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起来,泼洒的水珠在台灯下划出一道道晶亮的弧线,又重重砸在散落的文件上。“操!操!操!” 他通红的拳头一遍又一遍捶打着桌面,指节渗出血迹,却像感觉不到痛 —— 他在发泄心中无处安放的愤怒、恐惧,还有被愚弄的屈辱。指节与桌面碰撞的闷响,混合着他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骗子!全是骗子!”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因极致愤怒而嘶哑扭曲,“他们怎么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对付一个学者!王立言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给国家造一台更好的发动机啊!” 说着,他抓起桌上的一摞文件,用力地摔在地上,纸张如雪花般四散飘落。
“还有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猛地踹了一脚桌腿,桌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们只是想在自己的领域做出点成绩,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用恶毒手段攻击我们?这他妈还是我认识的象牙塔吗?根本就是吃人的丛林!”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内心难以平息的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何飞没说话,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医用乳胶手套戴上,上前抓住赵建军流血的拳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别砸了,第四、五掌骨已经骨裂,再砸下去,这只手就再也没法敲代码了。”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像在手术室里对待精密的手术器械一样,仔细观察着赵建军受伤的手。
赵建军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任由何飞用绷带固定受伤的手指。他眼中满是迷茫:“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 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困惑,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因为世界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这样。” 何飞熟练地打结,声音依旧平静,“以前我们活在前辈用血泪筑起的保护罩里,以为那就是全部。今天林教授只是撕开一条裂缝,让我们看见外面的真实 —— 冰冷,残酷,满是刀光剑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多余的绷带整齐地剪掉,动作行云流水,尽显专业素养。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们该庆幸,庆幸自己不是下一个王立言,庆幸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战斗方式。”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更显他眼神中的坚毅。
赵建军愣住了。看着何飞温和脸上罕见的成熟,他突然感到羞愧 —— 自己这个自诩的 “精英”,在危机面前,竟不如这个看似 “书呆子” 的医学生冷静。那点愤怒在何飞的觉悟面前,显得幼稚又可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这时,一直沉默的付华飞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定海神针,让躁动的房间瞬间安静:“建军,何飞说得对。我们没时间愤怒,也没资格抱怨。”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漆黑的数据墙前,拿起一支白粉笔,沉稳地写下三个大字:“磐石计划”。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转过身时,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扫过两个伙伴:“林教授的课,你们只听懂了危险,没听懂机会。”
“敌人处心积虑对付我们,正说明我们的研究触到了他们的痛点。” 他的指尖在黑板上敲了敲,“我们的微调技术、灵气涂层,是他们没有的不对称优势,能改变未来战场规则。所以,‘磐石计划’必须全面升级。” 他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他在 “磐石计划” 后加上 “2.0”,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格外清晰:“第一,组织升级。我们不再是松散的学生社团,而是拥有最高保密权限的准军事化项目组 —— 我负责技术,建军负责信息安全与数据管理,何飞负责人员生理心理监控,还有对外联络与伪装。我们三个是决策核心,林教授和杨华是上级指导员,任何重大决策必须五人共同批准。”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简单的组织架构图,清晰明了地展示着新的组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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