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病患已全部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棚屋中,有太医署派来的医官照看,暂无大碍,这已是万幸。”苏清欢声音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痛惜,“只是前堂的药房和后院的药材库烧得最狠,存着的防疫药材、珍稀草药,还有用于教学的人体模型、医书孤本,几乎尽数化为灰烬。不过陛下放心,臣已让人清点了剩余的药材,再加上民间药商的支援,暂时能支撑防疫之用,重建之事,臣也能设法解决,不劳陛下动用内帑。”
“设法解决?”女帝放下茶杯,眼神锐利起来,“爱卿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火灾?”
苏清欢抬起头,目光清冽如泉,与女帝的视线对上:“陛下英明,臣昨夜已查看过现场。起火点在医馆后院的柴房,可柴房周边并无易燃之物,火势却蔓延得极快,现场还残留着硫磺和硝石的味道——这绝非意外,是有人蓄意纵火。”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而且,医馆守卫虽不如王府森严,却也有专人看管,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后院,还能准确找到起火点,显然是对医馆了如指掌之人。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区区一座医馆,而是陛下推行的新政,是想借此动摇陛下的根基,恐吓那些支持新政的官员和百姓!”
“朕知道。”女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是怕了。朕重用你,设安平医馆,推医药新政,就是要削弱世家大族在医药、民生上的控制权——如今医馆被毁,正好说明他们已经狗急跳墙,再也坐不住了。”
她看向苏清欢,语气意味深长:“看来,我们的动作,还得再快些。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苏清欢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女帝的用意——女帝这是要借此次纵火案,名正言顺地加快对世家势力的清洗步伐,尤其是以崔家为首的、一直阻挠新政的旧势力。她起身行礼,语气坚定:“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医馆重建之事,臣会亲自督办,日夜赶工,绝不耽误防疫工作和医者教学。至于那些幕后黑手,臣也会全力配合皇城司调查,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女帝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点头:“非常之时,方显非常之才。爱卿临危不乱,遇事不慌,还能顾全大局,这份能力和心性,朕深知之,也信得过。”
她站起身,走到苏清欢面前,伸手扶起她,声音沉稳而有力:“爱卿放心,有朕在,谁也动不了你。朕不仅要保你,还要保你的医馆,保朕的新政!今日朝堂之上,朕已把话说明白了——苏清欢,是朕要保的人。谁敢动你,便是与朕为敌。”
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狠狠砸在苏清欢的心上。她抬头看向女帝,见她眼中满是信任与支持,心中的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腔的热血与坚定。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一人是九五之尊的女帝,一人是身负重任的医令,君臣二人的身影交叠,在烛火与日光的交织中,悄然定下了清扫旧势力、推进新政的决心。而这份决心,也将随着女帝的强硬态度,传遍整个京城,让朝野上下都明白——苏清欢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萧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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