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雾锁古村
凌晨三点,越野车的远光灯像两把疲惫的刀,在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里徒劳地切割。陈默攥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导航屏幕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一片雪花,只有“无信号”三个字固执地闪烁。车窗外的雾气浓得惊人,仿佛凝固的牛奶,连路边的树木都变成了模糊的剪影,随着车辆前行不断变换着诡异的姿态。
“我说这地方邪门得很,你偏不信。”副驾驶座上的赵磊揉着太阳穴,浓重的黑眼圈在昏暗光线下像两团墨渍,“你看这雾,浓得能拧出水来,连个鸟叫都没有。这鬼地方连虫鸣都听不到,太不正常了。”
陈默没接话,只是把车速又降了些。挡风玻璃上的雾水顺着雨刮器的轨迹蜿蜒,像一道道扭曲的泪痕。他三天前接到主编的任务,来这座位于秦岭深处的古村拍摄一组“秘境寻踪”主题的照片,出发前查资料时就发现关于这个村子的记载少得可怜,当地县志里只潦草地提了句“百年古村,民风淳朴”,现在看来,这所谓的“淳朴”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吱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从车后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后备箱盖。陈默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湿滑的路面上滑出半米才停下。他回头看向后视镜,只见浓雾中隐约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影子佝偻着身子,四肢着地,移动的姿势不像人类,消失在路边的老槐树下。
“谁?”赵磊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却被陈默一把拉住。“别冲动,这地方不对劲。”陈默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注意到路边的老槐树树干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像是用刀刻上去的符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那些纹路扭曲缠绕,细看之下竟像是无数只蜷缩的手掌,指节分明,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树干里伸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顺着风飘了过来,那声音尖锐又凄厉,像是个女人在绝望地哀嚎,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腔调,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听得人头皮发麻。陈默和赵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这哭声不像是从某个固定方向传来,反而像是弥漫在雾气里,无处不在。
“这……这是什么声音?”赵磊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不清楚,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天亮再说。这雾太大,继续开车太危险。”
他重新发动汽车,沿着蜿蜒的村道缓缓前行。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周围的房屋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那些房屋大多是老旧的瓦房,墙壁斑驳,门窗紧闭,不少房屋的屋檐下挂着早已褪色的玉米串和红辣椒,在雾气中轻轻摇晃,像一串串风干的尸体。
突然,陈默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在闪烁,像是有人家亮着灯。他心中一喜,加快车速朝着灯光驶去。那是一座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四合院,院门虚掩着,门口挂着两个褪色的红灯笼,灯笼上的红纸已经发黑,边角卷曲,在雾气中轻轻摇晃,投下晃动的暗影。
“有人吗?”陈默下车敲响了院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陈默说明来意,老人沉默了片刻,才把门打开:“进来吧,这雾太大,晚上不安全。”老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布料粗糙,上面打了几个补丁。他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像干枯的树皮,眼睛浑浊却带着一丝警惕,上下打量着陈默和赵磊,像是在审视什么。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院子中央有一口老井,井口用一块厚重的青石板盖着,石板上刻着奇怪的符号。老人把他们带到东厢房:“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别乱跑,特别是别去西边的院子。”
“为什么?”赵磊好奇地问。老人的脸色沉了沉,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沉:“不该问的别问,照做就是了。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天亮了再说。”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正房,留下陈默和赵磊面面相觑。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紧接着传来插门闩的声音。
东厢房里陈设简单,只有两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角结着蛛网。陈默把相机放在桌子上,刚想坐下休息,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墙壁,“沙沙沙”的,节奏均匀,听得人心里发毛。
他心中一动,走到墙边仔细倾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陈默示意赵磊别出声,自己则悄悄拿出相机,打开夜视模式对准墙壁。相机屏幕上,墙壁的轮廓清晰可见,斑驳的墙皮后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就在这时,刮擦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墙壁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扭曲着,像是一个被困在墙里的人在挣扎,四肢舒展又蜷缩,仿佛在无声地求救。陈默吓得手一抖,相机差点掉在地上,屏幕上的黑影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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