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前。
楚绝还是身份显赫的烈阳侯府世子,但随着那一道圣旨降落,一切都变了。
“烈阳侯通敌叛国!打入天牢!”
“家中男丁斩首示众!女眷入教坊司!”
他至今还记得那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刺耳,让人愤怒绝望,又无力,而周围那一道道冷漠讥讽的目光更是让他心在咆哮。
楚绝用力握紧拳头,牙都要咬碎了。
一想到家人面临的凄惨下场,他双目就爬起血丝。
他知道。
这一切都是污蔑!
不过是那些勋贵世家为了排除异己做出来的肮脏之举!
“我父从一介白身军功封侯,镇杀妖族不知凡几,对大夏更是忠心耿耿,怎可能通敌叛国?这是栽赃!”
“如今的大夏早已不是当初的大夏,趁着陛下闭关不理朝政,太师监国之际,这些人竟然肆无忌惮地排除异己!”
“血箭侯!定南侯!刘家!叶家!”
“你们都该死!!”
一个个名字,一张张面孔划过楚绝的脑海,让他心中的恨意狂涌,若非这些人,他本该家庭幸福美满,有慈爱的父母,温柔的姐姐,而非现在这般,家破人亡,发配死囚营。
朝廷党争,何其残酷,一着不慎就是满门族灭。
他本该被斩首菜市,但却不知为何被送到了死囚营,自己算是勉强有了一线生机,但一想到命运未知的家人,他就内心发苦。
来时路上,有人曾和他说,有大人物出面保了楚家女眷,但烈阳侯仍在天牢当中,一年后问斩。
“现在我觉醒了大道熔炉,一切都有机会!”
楚绝深吸一口气。
想要逆天改命,那就得有力量。
要么是无敌的实力,要么是无上的权势。
或者……两者兼具!
“北疆狄族常年侵犯大夏边境,这里有着数不清的立功机会,一年时间,若是我能封侯,就能够凭借封侯赏赐保住父亲!”
楚绝眼中燃起熊熊的斗志。
封侯,何其难也?
更不用说一年封侯!
想当初楚绝父亲楚耀阳,在南陵和妖族搏杀二十年,立功无数,才得以封侯,可即便如此,也已经被无数平民出身的将士视为追逐的目标。
如果是之前的楚绝,兴许还有些迷茫不知前路。
但是现在,觉醒大道熔炉之后,一切皆有可能!
楚绝握紧拳头,意念沟通大道熔炉,其内凝聚的一丝精血力量顿时涌入肉身。
刹那间。
震荡的脏腑、剧痛的骨骸,就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若是楚绝愿意,他可以极快回到巅峰。
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让体内的伤势恢复,至于那些外伤,则是保留。
因为远处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
他不想表现出太多的特异之处,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死囚罢了。
楚绝挣扎着坐起来,依靠在尸体和断枪之上,静静调息。
片刻之后。
战马嘶鸣,铁甲摩擦。
一道道带着凶煞气息的身影将这里团团围住。
楚绝抬头看去,目光一缩,为首大汉枪尖之上,还穿透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着囚衣。
“按大夏律令,死囚私逃,杀无赦!”
徐屠冷肃的喝声回荡。
楚绝没有意外,在宰杀了那名北狄骑兵之后,他本有一小段时间用来逃命,或许可得自由,若是其他死囚绝不会放过这绝佳机会,但他知道,自己绝对逃不过风雷铁骑的极速。
那枪尖之上的尸体就是明证。
侥幸存活的几十名死囚已经被收拢,皆是瑟瑟发抖,不敢和徐屠对视,其中不少人有趁乱逃走的心思,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来得及进行,现在心中满是庆幸。
“你杀的?”徐屠目光落在楚绝身上,但更多的兴趣却是放在那面目全非的北狄骑兵尸首之上。
这少年,是个狠人。
楚绝平静回应:
“是,大人。”
徐屠咧嘴一笑:
“倒是有几分血性!”
身边一名骑兵捧来死囚卷宗,徐屠翻阅,随即眉头微皱:
“楚绝,罪人之子?”
楚绝眼底掀起一股澎湃的怒意,他声音冰冷:
“我父不是罪人,他是被冤枉的!”
徐屠不屑一笑:
“被发配死囚营的十个有十一个都是这么说的!烈阳侯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他不是罪人谁是罪人?”
楚绝紧抿嘴唇,目光倔强:
“他,不是罪人!”
徐屠一怒,手中马鞭已经扬起,但见那少年满是血污的面庞上,一双坚毅的眸子亮若星辰,竟有种泰山不移的决绝和倔强,他心中莫名一软,随即冷哼:
“是不是罪人,口说了不算,在北疆,你够强,说的就是理!”
说罢,他又有些失笑,似乎觉得自己和一个死囚少年争论有些无趣,若非那北狄骑兵的惨状让他有了几分关注,这些死囚没有一个值得他投下目光。
“你先从死囚营活下来再说。”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徐屠扬长而去,远处又有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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