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撞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发出 “沙沙” 轻响。黎童拄着铁尺迎上来,晨光透过他花白的鬓发,映出眼底的焦灼:“可算来了!二皇子已在午门设下‘八门金锁阵’,说是要‘清君侧,正国本’,实则是逼宫篡位!” 他铁尺重重顿地,青石板上裂开细纹,“京畿卫被他分化了一半,咱们手里能动的,只有这湖心岛的三千禁军。”
赵衡跳上岸,玄铁剑归鞘时震落剑穗上的水珠:“三千够了。《孙子兵法》云‘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只要用得其所,足以破局。” 他目光扫过列队的禁军,见个个甲胄鲜明,眼神却带着惶惑,显然是听闻了 “太子弑君” 的谣言,“黎伯父,将士们的士气……”
“我已按你的意思,把二皇子勾结鬼面教、毒杀陛下的证据传阅了。” 黎童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告,上面盖着魏尚书的私印,“只是口说无凭,还需一场胜仗让他们信服。”
念雪扶着船舷站稳,左腕的绷带已被冷汗浸得发潮:“湖心岛四面环水,是‘坎卦’之地,利守不利攻。二皇子若来攻,必从东、南、北三面登陆,西面水浅,是‘死门’,他绝不会选。” 她从怀中掏出父亲手绘的太液池布防图,指尖点在东岸的月牙湾,“这里最适合设伏,按‘奇门遁甲’的‘休生伤杜’四门将,可布个‘口袋阵’。”
赵衡看着图上的标记,眉头渐舒:“好!就依你说的办。黎伯父,您带一千人守南岸,只守不攻,装作主力;念雪,你带五百人去西岸‘死门’,多插旌旗,虚张声势;我带一千五百人守东岸,待他主力进入月牙湾,便封死退路,‘关门打狗’!”
“我去东岸!” 念雪急道,“您是储君,不能涉险!”
赵衡按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鬼谷子》说‘阴道阳取’,越是看似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何况……” 他低声道,“我想跟你一起。”
黎童在旁看得发笑,铁尺敲了敲船板:“行了行了,老身还在这儿呢。丫头,你左腕不便,去东岸确实不妥。听我的,你去西岸布‘疑兵计’,用你那‘柳絮剑法’的功夫,在水面上多划些剑影,让二皇子以为西岸有高手坐镇,不敢分兵。”
念雪知道他说得在理,咬了咬唇:“那…… 你们保重。” 她解下软剑,递给赵衡,“用这个,比你的玄铁剑轻便,适合水战。”
赵衡接过软剑,剑穗上的银铃轻轻晃动,他突然将自己的玄铁剑塞给她:“这个你拿着,镇得住场面。”
午时三刻,太液池东岸的水面泛起涟漪。二皇子的先锋船队果然从月牙湾驶来,二十艘楼船首尾相接,船头插着 “清君侧” 的大旗,帆影遮天蔽日,正是《孙子兵法》“示形于众” 的架势。
赵衡伏在芦苇丛中,看着楼船上的士兵甲胄,低声对身旁的禁军统领道:“是‘神策军’的衣甲,二皇兄竟把京畿卫的精锐都调来了。” 他将软剑横在膝头,剑刃映着水光,“等他们进入湾内三层,便放‘水雷’。”
所谓 “水雷”,是念雪昨夜教士兵做的 —— 将陶罐装满火油,塞上引信,系在芦苇根下,只等敌船靠近便点燃。此刻二十个陶罐在水下静静待着,像潜伏的猛兽。
楼船驶入月牙湾时,为首的将领突然勒住船舵:“不对劲!这里太静了!” 他望着两岸密不透风的芦苇,“放箭!探探虚实!”
箭矢如雨点般射入芦苇丛,却只惊起几只水鸟。赵衡按兵不动,直到最后一艘楼船也驶入湾内,才低喝一声:“点火!”
二十道火光同时在水面炸开,火油遇水更烈,瞬间将楼船的帆篷点燃。先锋船队大乱,士兵们忙着救火,竟忘了迎敌。赵衡抓住时机,一挥软剑:“冲!”
一千五百名禁军从芦苇丛中跃出,乘坐小渔船冲向楼船。他们虽人少,却个个熟悉水性,借着火势的掩护,如游鱼般攀上楼船。赵衡身先士卒,软剑在手中挽出三道剑花 —— 正是念雪的 “柳絮剑法”,剑尖点过之处,敌兵的绳索纷纷断裂,楼船的帆篷失去牵引,歪歪斜斜地塌下来。
“抓活的!” 赵衡喊道,软剑避开敌兵咽喉,专挑手腕脚踝。他记得念雪说过,“水战忌杀,留着活口能乱敌阵”。
激战中,他忽然瞥见一艘楼船的桅杆上,站着个黑袍人,正是鬼面教的血骷髅!他手中的索命丝如毒蛇般甩出,缠住了三名禁军的脖颈,轻轻一勒,三人便坠入水中。
“卑鄙!” 赵衡怒喝,软剑脱手飞出,如一道白虹射向血骷髅。那黑袍人没想到他会掷剑,慌忙用索命丝去缠,却被剑刃割断丝线,软剑 “噗” 地刺入他肩头。
血骷髅惨叫一声,从桅杆上跌落,正好落入赵衡的渔船。赵衡接住软剑,剑穗缠上他的手腕:“说!二皇兄在哪?”
黑袍人狞笑道:“太子殿下,你以为赢了吗?西岸的‘死门’,早已被我们的‘潜水军’攻破,黎念雪那丫头…… 怕是已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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