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檀香被窗外的风卷得四散,赵衡握着玄铁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阿古拉冲到榻边,看着念雪肩胛渗出的血迹,银牙咬得咯咯响:“蓝齐儿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我这就去跟父王解释!”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闯,却被黎童一把拉住。
“站住!” 黎童铁尺点地,火星溅在青砖上,“你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邻国铁骑压境,定是有人在城外盯着,就等你这个‘草原公主’送上门,好坐实‘赵衡扣押公主、黎念雪伤人’的罪名。”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铁尺上的纹路,“《鬼谷子?抵巇》有云:‘巇者,罅也。’对方布下的破绽,偏要往里面钻?”
阿古拉跺脚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攻城吧!我父王最听巫师的话,肯定是二皇子余党买通了大巫师,伪造了证据!” 她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眼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赵衡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少年:“阿古拉,你父王的铁骑虽猛,却不善攻城。三万兵马屯在城外,粮草撑不过五日。这是《孙子兵法》说的‘久暴师则国用不足’,他们耗不起。” 他走到地图前,玄铁剑在 “永定门” 三个字上一点,“关键在这儿 —— 城门守将是我母妃的远亲,姓秦,忠勇有余,却耳根子软。若被敌军说动开门,才是真的麻烦。”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将军的亲卫跌跌撞撞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血:“殿下!不好了!大巫师在城外摆了‘血祭阵’,说要烧死黎姑娘祭旗,否则三日后屠城!秦将军快顶不住了,那些士兵都信巫师的鬼话!”
“血祭阵?” 黎童脸色一变,“那是草原最阴毒的阵法,用活人鲜血画阵,再借月神之名蛊惑人心。一旦阵成,士兵们会像疯了一样冲锋,根本不怕死!”
念雪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坐起身,肩胛的伤口牵扯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我去。” 她声音还有些虚弱,软剑却已握在手中,“他们要的是我,我去了,至少能稳住局面。”
“不准!” 赵衡和阿古拉异口同声。
赵衡挡在她身前,玄铁剑横在榻前:“你是父皇钦点的太子妃,岂能去受那折辱?我去!”
“你是太子,国本所在!” 念雪软剑轻挑,拨开他的剑,“《奇门遁甲》有‘太阴’位,宜隐遁、宜和解。我去见大巫师,正好借机探他虚实。再说……” 她看向阿古拉,“草原的规矩,决斗赢了可改规矩,对吧?”
阿古拉一愣,随即点头:“对!只要你能在‘角斗台’上赢了大巫师的护卫,父王就会暂时信你!可那护卫是‘黑风双煞’,两个人,用的是‘绞骨锁’,专断人筋骨!”
念雪扶着榻沿站起,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正好,我新创了套剑法,叫‘柳絮沾衣’,还没试过对手。” 她软剑挽了个剑花,剑穗扫过肩头的血迹,“赵衡,你率三百禁卫从‘景门’绕去永定门,悄悄接管防务。黎伯父,麻烦你带些人手去‘死门’方向,那里是敌军粮草所在,烧了他们的草料,断其根本。阿古拉,你跟我去阵前,用草原话喊出真相,让士兵们知道自己被蒙骗了。”
黎童看着她清晰的安排,铁尺重重一顿:“好!丫头长大了!”
赵衡还想说什么,却被念雪的眼神按住。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 “虽千万人吾往矣” 的亮,像极了多年前,他在演武场第一次见 “他” 时,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年挥剑劈开木靶的模样。他喉结滚动,最终只道:“万事小心。若过了午时未归,我便率军冲阵。”
城外的血祭阵果然阴森恐怖。黑红色的阵法画在枯黄的草地上,边缘插着数十根人骨幡旗,风一吹,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大巫师裹着黑袍,站在阵中央的高台上,枯瘦的手指捏着根羊骨杖,正用嘶哑的声音念着咒语。三万铁骑围成的人墙后,无数双眼睛盯着被阿古拉 “押” 来的念雪,充满了仇恨与狂热。
“妖女!害死蓝齐儿公主,还敢来见我王?” 大巫师的羊骨杖指向念雪,“今日便用你的血,平息月神的怒火!”
念雪懒得跟他废话,软剑指向高台下的两个壮汉 —— 那两人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手臂上缠着铁链,正是黑风双煞。“草原规矩,决斗定真假。你们两个,一起上。”
黑风双煞对视一眼,狞笑着跃上角斗台。左边的煞星甩动铁链,如灵蛇般缠向念雪的腰,右边的煞星则矮身突进,铁链直取她的脚踝,正是 “绞骨锁” 的起手式,一上一下,封死所有退路。
念雪脚下踏出 “八门步”,左踏 “生门” 避过腰际铁链,右踩 “景门” 躲开脚踝攻势,软剑趁势 “唰” 地刺向左侧煞星的肩头。这一剑又快又轻,像柳絮拂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 正是她结合 “柳絮剑法” 与奇门步法学的新招 “沾衣欲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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