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洞开,如同巨兽被撬开了最后一道齿关。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腥甜秽臭味,混合着硝烟、焦糊与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如同粘稠的浪潮般扑面涌出,几乎让人晕厥。门内,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宫阙,而是一片被血与火彻底扭曲的阿鼻地狱!
巨大的垂拱殿前广场,早已不复往日庄严肃穆。汉白玉铺就的地面碎裂、翻卷,浸泡在暗红发黑、几乎没过脚踝的血泊之中。残肢断骸随处可见,有金兵的,更多是衣衫褴褛死状凄惨的宋人平民尸体,不少尸体呈现出诡异的暗青色,显然死于秽气侵蚀或巫毒。广场两侧精美的宫室楼阁大多坍塌或正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遮蔽了小半天空。
而在广场的尽头,那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垂拱大殿,此刻却笼罩在一层诡异的、蠕动的粉红色秽气薄雾之中!这薄雾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阴冷与狂躁!殿门紧闭,隐约可见门内透出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仿佛一颗巨大而邪恶的心脏正在其中搏动——巫神血晶最后的巢穴!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大殿之外!
就在殿前那九级象征着九五至尊的丹陛之下,密密麻麻列阵着数千名身披玄黑重甲、手持巨盾长戟的金国精锐!他们的甲胄样式古老而狰狞,头盔上插着苍白的骨羽,脸上涂抹着暗红的巫纹,眼神麻木而狂热,如同被剥夺了灵魂的杀戮傀儡。正是金国拱卫皇宫的最后力量,也是最疯狂的死士——黑水靺鞨禁卫!
在这些禁卫军阵的最后方,大殿丹陛之上,一个身着华丽金狼纹饰山文甲、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老者(金太宗完颜晟)巍然矗立。他须发戟张,面容因长期的秽气侵蚀显得灰败而狰狞,手中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柄缠绕着暗红血纹的巨大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不断散发出浓郁粉红秽气、与殿内核心血晶相呼应的猩红晶石!他便是整个汴京秽气大阵最后的操控者与压阵之锚!
“黎童!完颜雪!” 完颜晟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穿透了广场的喧嚣,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扭曲的狂傲,“朕等你们很久了!这垂拱殿,便是我大金万世基业的祭坛!尔等血肉,便是献给巫神最后的祭品!杀——!!!”
随着他骨杖重重顿地!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粉色秽气波纹以他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下方数千黑水禁卫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齐齐发出野兽般的狂吼!麻木的眼神瞬间被嗜血的红光充斥!
“结阵!迎敌!!!” 黎童的怒吼如同炸雷!身后残余的、不足三千的疲惫之师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刀盾手顶在最前,长枪兵紧随其后,弓箭手弩手在队伍最后艰难地寻找着掩体,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向死而生的决绝!
“蚩离!左翼!给我凿穿过去!”黎童长刀指向禁卫军阵左翼相对薄弱处。
“顾砚之!岩虎!稳住中路!顶住冲击!”
“玉尘子!压制那个老疯子和他的骨杖!想办法削弱秽气!”
“得令!”众人齐声嘶吼!
“完颜雪!”黎童猛地转头,金色的竖瞳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丹陛上那个手持骨杖的癫狂身影,“你母亲…就在殿内!我替你开路!斩了他——!” 他指向完颜晟。
完颜雪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苍白的唇,暗金色的竖瞳瞬间收缩如针尖,凰翎长剑发出清越的嗡鸣,周身金红神焰虽黯淡却依旧不屈地燃烧起来。她用行动回应——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紧随着黎童冲锋的步伐!
轰——!!!
两支同样疲惫却同样疯狂的钢铁洪流,如同两股毁灭的怒涛,狠狠撞击在垂拱殿前的血泊广场之上!
血肉的撞击声、骨骼的粉碎声、兵刃的铿锵声、垂死者的哀嚎声瞬间混合成地狱的交响!甫一接触,战斗便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白热化!
左翼,蚩离爆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咆哮!寂灭开山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一面巨大的黑水禁卫盾牌!铛——!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巨盾凹陷,持盾的禁卫口喷鲜血,双臂骨折向后倒飞!但两侧立刻刺来两支缠绕着秽气的长戟!蚩离怒吼着旋身格挡,巨斧荡开长戟,却被戟尖带起的秽气在肋甲上划开一道深痕!剧痛和一丝诡异的眩晕感传来!他不退反进,如同人形战车撞入敌阵,巨斧横扫,带起一片腥风血雨!身后的苗疆勇士和悍勇义军紧随其后,同样以命搏命,用血肉之躯去撕裂那钢铁丛林!
中路,顾砚之和岩虎承受着最大的压力!黑水禁卫的巨盾层层叠叠,如同移动的城墙碾压过来!长戟从盾牌缝隙中如同毒蛇般攒刺而出!顾砚之指挥着刀盾兵死死顶住盾墙,长枪兵则从缝隙中疯狂刺击对方的腿脚!每一次盾牌的撞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岩虎如同猛虎下山,手中的长柄砍刀专门劈斩对方的戟杆和关节!但黑水禁卫悍不畏死,被砍断手臂就用身体撞过来撕咬!秽气弥漫,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带着灼烧和眩晕感!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倒下,被后面涌上来的敌人踩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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