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玉佩的温润尚在掌心,斥候那撕裂喉咙的嚎叫已如冰锥刺入骨髓。巫神陵彻底洞开!血祭之门开启!秽气狂潮正吞噬苗疆!而此刻,云枫寨残破的寨墙之外,另一种毁灭的铁蹄已踏碎雨幕,裹挟着刺骨寒锋,兵临城下!
“金军!是金军的铁浮屠!”寨墙了望塔上,岩虎的嘶吼穿透密集的雨帘和远处秽气翻涌带来的沉闷呼啸,带着一丝绝望。
黎童、蚩离、完颜雪、玉尘子等人瞬间掠上寨墙最高处。冰冷的雨水砸在残破的垛口,溅起浑浊的水花。视线穿过雨幕,只见远方起伏的山峦轮廓线被一片移动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乌云”取代——那是无边无际的金军铁骑!精铁打造的厚重马铠在昏暗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如同覆盖大地的钢铁鳞片。战马打着沉重的响鼻,喷出的白气在冰冷的雨中凝成白雾。为首的数面巨大黑色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狰狞咆哮的金狼图腾如同活了过来,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支军队的阵型与气息。他们并非散乱冲锋,而是以一种沉默到极致的姿态,如同缓慢推进的钢铁洪流。沉重的马蹄踏在泥泞的山道上,发出沉闷如雷、整齐划一的轰鸣,每一次踏落,都仿佛踩在守军的心跳上!一股铁血、肃杀、带着北地寒冰般酷烈意志的恐怖煞气,隔着老远就扑面而来,混合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将弥漫的秽气都冲淡了几分!这是百战精锐才有的、足以碾碎一切抵抗的军阵之威!
“先锋…铁浮屠重骑…狼旗…是完颜宗翰的亲军!”玉尘子道长脸色凝重如铁,握着拂尘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看中间!那杆盘蛇金杖旗!是拓跋鹰!金国国师座下首徒!此人精研北地寒冰玄功与巫蛊邪术,阴狠毒辣!他出现在此,绝非偶然!”
仿佛为了印证玉尘子的话,金军阵中,那杆盘蛇金杖旗下,一道身披玄黑重甲、身形却略显瘦削的身影(拓跋鹰)缓缓策马出阵。他脸上覆盖着一张冰冷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灰白色眸子。他手中并未持兵刃,而是握着一柄通体缠绕着九条阴刻黑蛇的诡异骨杖(玄冥蛇杖),杖顶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魄宝石。
拓跋鹰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雨幕,精准地锁定在寨墙之上的完颜雪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的觊觎与贪婪!
“奉国师法旨与大元帅军令!”拓跋鹰的声音如同刮过冰窟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清晰地传遍战场,“叛逆完颜雪,持凤翔令,勾结宋人余孽,祸乱苗疆!罪不容诛!交出完颜雪及凤翔令!云枫寨所有人等,束手就擒!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他手中玄冥蛇杖猛地向云枫寨方向一指,“鸡犬不留!寨破之日,炼尔等魂魄,饲我玄冥鬼蟒!”
“吼——!!!”数万金军铁骑齐声怒吼,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残破的寨墙上!泥浆飞溅!守寨的白苗战士和宋军精锐无不脸色发白,握紧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铁浮屠带来的钢铁碾压之感,足以摧毁任何未经百战之军的意志!
“放屁!”岩虎双目赤红,巨吼声响彻寨墙,“要战便战!云枫寨没有孬种!郡主更不会交给你们这群豺狼!”
“冥顽不灵。”拓跋鹰灰白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冰冷的杀意。他手中玄冥蛇杖顶端的冰魄宝石骤然亮起刺骨的幽蓝光芒!
“玄冥敕令——冰封血路!”
呜——! 一阵凄厉如鬼哭的寒风平地卷起!无数细碎、锋锐、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冰晶在拓跋鹰身前凭空凝聚!随着蛇杖挥动,这些蕴含着刺骨寒毒与玄冥罡气的冰晶,如同暴风雪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覆盖了寨墙前方百丈区域!目标并非寨墙,而是地面!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响起!被雨水浸透的泥泞地面,在被幽蓝冰晶覆盖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片光滑如镜、坚硬如铁的幽蓝色冰面!冰面之上,寒气弥漫,无数细小的冰刺如同毒牙般丛生!更可怕的是,冰层深处隐隐有扭曲的黑色蛇影游弋!
这是拓跋鹰的毒计!以玄冥寒冰铺路,冻结地面,消除泥泞对重甲骑兵的限制!同时冰层蕴含寒毒与蛇影蛊术,一旦步兵踏足,轻则冻伤跛足沦为活靶,重则被蛇影噬魂!
“铁浮屠!冲锋!踏平此寨!”拓跋鹰冰冷的命令如同丧钟!
轰隆隆隆——!!! 大地在铁蹄下呻吟!数千身披重铠、人马合一的铁浮屠重骑,如同启动的钢铁堡垒,踏上了那条幽蓝的冰封血路!速度在光滑冰面上陡然飙升!沉重的马蹄砸在冰面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铁甲摩擦的铿锵声汇成死亡的交响!如同一道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轰然撞向云枫寨那摇摇欲坠的大门!
箭矢如雨点般从寨墙上倾泻而下,叮叮当当射在铁浮屠厚重的马铠和人甲上,大多被弹开,只留下浅浅的白痕!滚木礌石砸落,也被高速冲锋的钢铁洪流轻易撞碎、弹开!普通的防御手段,在这支恐怖的战争机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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