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座由无数悲剧故事堆砌而成的世界坟场,尚未让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一股更为恐怖的力量骤然降临!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拉扯,而是一种源于“概念”本身的强横引力。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说书人,正在强行将他们的“故事”拖入一个既定的、充满悲剧色彩的剧本中。神舟的航向被不可抗拒地扭曲,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是因为能量冲击,而是因为其存在的“故事核心”正在被强行篡改!
“稳住!”裴砚低喝一声,全身法力轰然运转,试图以“言出法随”对抗这股诡异的“叙事引力”。
然而,他的话语如泥牛入海。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能与世界共鸣的九界说书人,他的声音失去了根基,显得空洞而无力。
“没用的,这股力量直接作用于‘概念’之上!”苏九璃脸色苍白,她能感觉到,自己与神舟的联系正在被某种更霸道的逻辑所覆盖。
神舟被拖拽着,无可奈何地偏离了航线,朝着一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漩涡坠去。那漩涡巨大无朋,其中翻滚的不是星云尘埃,而是清晰可辨的负面故事概念——猩红的“战争”铁骑、漆黑的“背叛”匕首、灰暗的“阴谋”蛛网……无数浓郁到化为实质的负面叙事,构成了一个混乱而邪恶的区域。
就在神舟即将被漩涡彻底吞噬的边缘,一股斥力突兀地将他们稳住。
一艘造型奇特的梭形飞船,悄无声息地从那暗红漩涡中逆流而出。它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晶体构成,表面光滑如镜,却不反射任何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
船首站着几个形态各异的生物,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类人存在。祂身披一件仿佛由真实星光织就的斗篷,星辰在斗篷上缓缓流转,散发出深邃而冰冷的气息。祂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只手从斗篷下伸出,苍白修长,握着一根闪烁着微光的羽毛笔。
那羽毛笔轻轻一顿,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爆发,却让裴砚等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异界的来客,不,或许该称之为这片死亡叙事区域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没有任何交流的意图,那手持羽毛笔的首领直接抬手,以虚空为纸,以笔为令,开始书写。
一个个裴砚完全不认识的、却能本能理解其含义的诡异字符在宇宙中浮现。
【船体,当裂。】
话音未落,神舟坚固无比的船身之上,竟凭空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刃正在切割船体!这不是能量攻击,这是“法则”的强行定义!
裴砚瞳孔骤缩。他的“言出法随”是引动天地法则共鸣,借势而为;而对方的“书写成真”,却是直接编辑和创造法则,是更高维度的“叙事权限”!
“惊堂木,定神魂,固本源!”
裴砚猛地一拍腰间的惊堂木,清脆的响声化作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这源于“话本九大界”核心气运的宝物,在这片陌生的宇宙中,成了他们唯一的锚点。神舟上的裂纹扩展之势为之一缓,金色的符文光芒大盛,艰难地抵御着那“强制命令”的侵蚀。
“话本重塑!”
裴砚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将自己的力量转为解析。他试图理解对方攻击的构成,就像一个说书人去解构另一个人的故事。很快,一股冰冷、僵硬、充满了绝对秩序感的能量信息被他捕捉到。
“是‘墨水法则’……”他喃喃自语,这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体系,将叙事化为墨水,将世界当成书页,强行书写,不容置疑。
双方的第一次沟通,便是如此充满敌意与误解的交锋。在对方眼中,裴砚等人或许就是闯入既定文稿中的一串乱码,一个“未被记录的野生故事”,需要被修正或清除。
船舱内,众人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的丹药对他们没有用!”顾清晏尝试用神念探查对方的生命形态,却如石沉大海,她的炼丹术是基于九界的生命规则,而眼前的生物,其构成更像是一种“概念集合体”。
沈砚秋周身环绕着柔和的祝福言灵,试图为神舟加持,但她的力量一接触到那片暗红色的“负面叙-事场”,便如春雪遇骄阳,迅速消融,效果被削弱了九成以上。
然而,一片愁云惨淡中,唯有楚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她所修行的《九世情劫录》,本就是从众生情爱纠葛、七情六欲中汲取力量的魔功。在这片充斥着背叛、阴谋、战争等负面情绪的混乱区域,她非但没有感到压制,反而像是鱼儿游回了大海,全身的魔元竟开始自行运转,前所未有的活跃!
她无意间散逸出的一缕“情劫”气息,如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飘向了对方的飞船。那为首者身后,一个手持水晶板、似乎负责记录数据的“记录官”,其水晶般的身躯竟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僵滞。若是有人能看透祂的能量核心,会发现那里竟有一丝不属于祂的、名为“爱而不得”的微弱情绪波动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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