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道足以焚天灭世的银色光柱,裴砚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那光柱中蕴含着一个神明燃烧自身所有换来的终极毁灭,是旧秩序最后的疯狂反扑,任何存在于其路径上的一切,都将被抹去概念,化为纯粹的虚无。
然而,就在那银光即将触及裴砚衣角的刹那,他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超越了时空与能量的奇特质地,如同一块无形的礁石,任由狂涛骇浪拍打,我自岿然不动。
“渎神?不。”裴砚的声音在所有强者的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得令人发指,“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遗忘,或者说,被刻意掩盖的‘古老约定’。”
“轰!”
裁决者的神魂剧烈震荡,那道义无反顾的毁灭光柱,竟在裴砚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
古老约定!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神格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未曾触及过的记忆枷锁!那是神裔诞生之初,与整个九界本源立下的誓言!他们是守护者,是平衡者,而非垄断者!
可亿万年的高高在上,早已让他们忘记了初衷,将誓言变成了谎言,将守护变成了统治!
“不……不!你在妖言惑众!”
裁决者发疯般地嘶吼,强行压下那份源自神魂本源的悸动,催动着光柱继续向前。他不能承认,他不敢承认!一旦承认,他所做的一切,神裔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九界最大的笑话和最深的罪孽!
可他的暴怒,在裴砚接下来要说的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裴砚无视了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继续吟诵着他那篇注定要颠覆整个宇宙的《永恒话本·新秩序篇》。
“旧秩序已腐,新秩序当立!”
“新秩序之核心,在于气运共享!”
此言一出,天地皆寂!
无论是暴怒中的裁决者,还是心神剧震的阎君,亦或是远方看戏的万魔之主,全都愣住了。
气运共享?
开什么玩笑!
自古以来,气运就是争夺的核心!强者夺取弱者气运,大界吞噬小界气运,这是刻在九界骨子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的根基!现在,这个凡人小子竟然说,要共享?!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
“九界气运,非一族一界之私产,当为万灵共有!”裴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后,气运之分配,将不再依靠掠夺与出身,而是按其对新世界之贡献,动态分配!”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初具雏形的话本真界光芒大放,仿佛在为他的宣言而欢呼!
裴砚指向那片散发着真实法则光辉的璀璨世界,声音传遍虚空:“而衡量贡献之凭证,便是这——《永恒话本》!”
“自今日起,凡对‘话本九界’做出正面贡献者,无论是开疆拓土,庇护一方;无论是创造新生,启迪智慧;无论是传播知识,守护秩序……其所有事迹,皆会自动演化,化为‘功绩话本’,记录在册!”
“话本生成,天地共鉴!据此,尔等将获得相应之气运加持,乃至部分世界权柄!”
裴砚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森然而冷冽:
“反之!凡破坏秩序、散播混乱、残害生灵、阻碍世界发展者,其所有恶行,亦会被天地感知,化为‘罪孽话本’,昭告天下!”
“罪孽缠身,不仅自身气运将被剥夺,反哺天地,更将时时刻刻受到话本法则的严厉惩罚!”
为了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听得更明白,裴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
“举个例子。”
“洪荒深处,一只初开灵智的小小花妖,若能倾尽妖力,净化一方被魔气侵染的土地,使其重焕生机。其功绩话本一旦生成,所获气运,或可令她一步登天,堪比大能苦修千年!”
这个例子,让无数通过各种秘法窥探此地的弱小生灵,眼中瞬间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烈焰!
原来……他们的努力,也可以被看见!他们的善良,真的有价值!
而裴砚的下一个例子,则让所有强者遍体生寒!
“而某位至尊,若为一己私欲,肆意屠戮一方界域,血祭亿万生灵。那么,他的‘罪孽话本’一旦铸成,便是悬于其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此走路会摔跤,喝水会塞牙,修行会走火入魔,渡劫会引来九倍强化的‘话本天劫’!世界意志将视其为病毒,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弄死他!”
这番话,说得太过直白,甚至有些粗鄙,却也因此,让所有人都听懂了。
功过具象化!
赏罚实时化!
这哪里是建立新秩序,这分明就是给整个九界装上了一个天道版的“防沉迷”兼“征信”系统啊!而且还是强制安装,无法卸载的那种!
“当然,”裴砚的声音再次变得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睿智,“赏罚并非一成不变。功可抵过,过亦可赎,一切皆以《永恒话本》的实时记录为准。我此举,非为禁锢,而是旨在激励向善,惩前毖后,让每一个生命的选择,都有其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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