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的神念在汹涌的能量风暴中,化作一道轻佻而锋锐的意念,精准地刺入阎罗王那片死寂的幽冥识海。
“阎君好意,小子心领了。”
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佳酿,“只是这九界气运,汇聚了多少风流人物的血与骨,又承载了多少时代的兴衰荣辱……还是自己亲手摘下来,细细品尝,方才香甜。”
这话语,哪有半分被围攻的窘迫,分明是在说——你阎罗王想趁火打劫,还不够格。这桌盛宴,是我裴砚摆的,想上桌,得看我心情。
阎罗王那双深邃如幽冥的眼眸中,两点森然的寒光一闪即逝。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那瞬间泄露的杀意,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来得纯粹、冰冷。这片天地间的阴冥法则,似乎都随之凝固了一瞬。
很好。
此子,当诛!
这番短暂却凶险的神念交锋,外界无人知晓。但在神裔裁决者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那小子,在如此狂暴的围攻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和阎罗王“眉来眼去”?!
这是何等的蔑视!何等的羞辱!
“竖子!安敢如此!”
神裔裁决者肺都快气炸了,他周身燃烧的圣光猛然暴涨,璀璨得令人无法直视。他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发出一声蕴含着神道法则的怒吼:“诸位神道同门!此獠已是强弩之末,他在故弄玄虚!随我一起,祭出‘神罚天光’,将他连同这片伪界,一同净化!”
响应他的,是数位同样损失惨重,对裴砚恨之入骨的神道强者。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闻言,纷纷将残余的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裁决者身上。
嗡——
一道粗壮到难以想象的白金色光柱,在裁决者身前凝聚。那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法则的具现化,是神道“审判”与“毁灭”意志的集合体。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哀鸣、扭曲,仿佛要被其彻底抹去存在的概念。
这一击,足以将一位至尊打得神魂俱灭,道基崩塌!
然而,就在这道毁灭神光即将锁定裴砚,撕裂一切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直在一旁看戏,打得有气无力的万魔之主,那庞大如山岳的魔影忽然动了。他只是看似随意地一甩手臂,一道漆黑如墨、粘稠如渊的魔气匹练,便如一条来自太古的魔龙,咆哮着横扫而出。
时机巧合到了极点,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那道“神罚天光”的必经之路上。
“轰隆!!!”
一声足以震碎星辰的巨响,在这片真界中炸开!
白金与纯黑,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力量,在半空中轰然对撞。没有绚烂的光影,只有最原始的湮灭。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的能量黑洞瞬间形成,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一些离得近的、实力稍弱的邪神鬼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当场震成了齑粉!
“万魔之主!”神裔裁决者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道庞大的魔影,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什么意思?!”
万魔之主发出一阵嘿然怪笑,声音沙哑而刺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愉悦:“裁决者,这么急着结束游戏?这多没意思。本座还没看够呢!”
“看够?”另一位神道强者怒喝道,“你没看到这小子在做什么吗?他在吞噬九界气运,他想断了我们所有人的根基!你帮他,就是与整个九界为敌!”
“为敌?”万魔之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那股混乱、邪恶、无法无天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本座生来,便是与这天地为敌!与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神为敌!”
他的目光,戏谑地瞥了一眼远处的裴砚,带着一种疯子看另一个疯子的欣赏。
“再说了,本座只是觉得,这小子弄出的场面,可比你们这些老家伙几万年不变的打架方式有意思多了。让他多活一会儿,给本座解解闷,不好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神裔阵营一方怒不可遏,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万魔之主。而魔道阵营中,亦有部分强者面露不豫,显然不认同万魔之主的做法。但更多的魔头,却是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场上的局势,因为万魔之主这“一时兴起”的举动,瞬间从围攻裴砚,演变成了神魔两大阵营的尖锐对峙。原本凝固的气氛被彻底引爆,混乱的战场变得更加复杂,杀机四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裴砚,却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喘息之机。
外界的压力,因为神魔对峙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再无顾忌,神魂意志彻底沉入体内,疯狂催动那座已然成型的“气运熔炉”!
“给我吞!!”
裴砚在心中无声地咆哮。
如果说之前的气运熔炉,还只是一个被动接收能量的反应堆。那么此刻,在裴砚全身心的灌注下,它活了过来!
熔炉内部,原本模糊的符文开始变得清晰、立体,一道道法则之链如龙蛇般游走,自行勾连、重组。整个熔炉的结构,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演化。炉壁上,甚至开始浮现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的虚影,仿佛要将整个九界的缩影都烙印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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