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万古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裴砚、顾清晏,以及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沈砚秋心头轰然炸响!
什么叫苏醒的,还有一个“大麻烦”?
什么叫这才是“守泉人”存在的真正意义?
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年玄冰,那股恐怖的威压稍稍收敛,却化作了一种更为沉重、更为绝望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药万古那双看尽了岁月沧桑的眼眸,此刻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悲凉。他那枯槁的身躯,仿佛承载着数千年的沉重誓言。
“看来,你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讲述古老史诗般的沙哑与沉凝。
“这生命泉源,并非凭空诞生。上古时期,此地乃是一处绝煞凶地,一头天外而来的凶煞之物坠落于此,侵染地脉,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机断绝。”
药万古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了那遥远的过去。
“我药灵谷先祖,集全谷之力,以无上阵道、通天药理,引来九天灵机,化天地生机为锁,才堪堪将那凶物镇压于地脉深处。而这生命泉源,便是那大阵的阵眼核心,那滴生命玉露,既是汇聚千年灵机而生的至宝,更是镇压凶物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封印!”
此言一出,顾清晏脸色煞白。
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药玄在外面会那般疯狂,嘶吼着他们“毁我大阵”、“伤我神果”!
原来,他们想要夺走的,根本不只是一件救命的宝物,而是一把……足以开启末日浩劫的钥匙!
“那……‘守泉人’……”裴砚的声音有些干涩。
“守泉人?”药万古自嘲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决绝,“守的不是泉,是这九界苍生!那凶物无时无刻不在冲击封印,单靠大阵,早已撑不住了。唯有我药灵谷流淌着最精纯血脉的族人,以自身精血与泉源相连,化作活祭,用生命不断加固封印,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血肉相铸,这才是‘守泉人’真正的宿命!”
“老夫,便是这一代的守泉人。我在这里,既是守护,也是……镇压它的一部分。”
真相,如此残酷,如此沉重!
裴砚和顾清晏闻言巨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困难,却从未想过,这生命玉露的背后,竟牵扯着如此一桩惊天秘闻。
他们不是在与一个护宝的强者为敌,而是在与一个用血肉之躯守护了世界数千年的悲壮誓言为敌!
顾清晏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自问洒脱不羁,可面对这等为了天下苍生而代代牺牲的伟业,任何言语都显得无比苍白。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为了九璃一人,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一股前所未有的挣扎,攫住了裴砚的心。他脑海中闪过苏九璃那苍白如纸的容颜,闪过她每一次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决绝。
救她!
必须救她!
这个念头,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执念,无法动摇!
良久,裴焉抬起头,迎上药万古那复杂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前辈之大义,晚辈敬佩万分。”
“但,九璃,我必须救。”
“这生命玉露,我势在必得!”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然。
“至于那泉下凶物……”裴砚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厉色,“它若敢出来,我便想办法,再将它塞回去!前辈的责任,晚辈可以一并接下!”
“狂妄!无知!”
药万古勃然大怒,仿佛被彻底点燃的火山!他守护了数百年,听过最可笑,也最狂妄的言论!
“你以为你是谁?上古先贤吗?凭你一己之力,就想解决连我药灵谷历代先祖都只能镇压的凶物?为了你的儿女私情,你竟敢拿九界生灵做赌注!”
“竖子,狂悖至此,留你不得!”
“轰——!!!”
怒喝声中,恐怖的威压如天河倒灌,瞬间暴涨十倍!
药万古再也没有丝毫留手,他双手猛地向下一按,整个洞窟的地面、洞壁、穹顶之上,那无数闪烁的禁制符文,在这一刻尽数亮起,化作刺目的血红色!
“神通——生命剥夺!”
嗡嗡嗡!
无数血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在了裴砚、顾清晏和沈砚秋三人的身上!
“不好!”
顾清晏只觉得浑身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体内的生命精华,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向外流逝!
肉眼可见的,他原本丰神俊朗的脸庞,迅速失去了光泽,皮肤开始变得干瘪,一头乌黑的长发,发梢处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枯黄、断裂!
这是一种何等霸道的神通!它并非直接造成伤害,而是在根源上,剥夺你存在的根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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