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之中,魔影消散,余威犹存。裴砚只觉神魂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股盘踞体内,属于噬星魔尊的意志印记,在星路伟力与苏九璃神圣之力的双重涤荡下,大部分已被强行剥离。
然而,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际,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顽固的黑气,如同附骨之蛆,悄然潜回他神魂深处,隐匿无踪。裴砚微微皱眉,内视之下,却再难寻觅其踪迹。
“看来,此魔印记诡谲,尚未完全根除。”苏九璃清冷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光门之外,守阁人早已等候。他看着二人走出,目光在裴砚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不错,能将那魔尊意志剥离至此,已是殊为不易。此物凶戾,残留一丝亦是大患,日后需时时警惕,勤加修炼,方能徐徐图之。”
说着,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枚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晶石。正是从裴砚体内剥离出的魔尊意志印记所化。守阁人取出一个古朴玉盒,小心翼翼地将那晶石封存其中,连贴数道符箓。
“此物我会妥善处理,或许将来能从中寻到克制噬星魔尊的蛛丝马迹。”守阁人将玉盒收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位此行,于补天阁亦有助益,老朽聊表谢意。”
他分别递给二人一物。
给裴砚的,是一枚鸽卵大小、表面布满天然星纹的奇石。“此乃‘星语石’,能感应方圆百里内特殊的气运波动,或有异宝出世,或有强者交锋,皆可能引其异动。对你这说书人而言,或许能助你寻得更多惊世素材。”
裴砚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宝贝!他连忙接过,入手温润,其中仿佛有星光流淌。“多谢前辈厚赐!”
赠予苏九璃的,则是一卷泛黄的兽皮图。“此乃上古星图之残卷,似乎与神裔一脉的故地有所关联,具体玄妙,还需姑娘自行参悟了。”
苏九璃接过星图,凤目中闪过一丝异样光彩,对着守阁人微微颔首:“有劳。”
二人告别守阁人,离开了这神秘的补天阁,重返喧嚣市井。阳光洒落,裴砚只觉神清气爽,修为境界虽未立刻突破,但神魂经过星路磨砺与魔念剥离,变得更为凝练通透,念头也清明不少。
回客栈的路上,裴砚心情大好,先前苏九璃那句“若你不弃,我……亦不避”,以及那声不自觉喊出的“裴砚道侣”,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苏九璃,见她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只是行走间,那如雪的颈项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柔和。
裴砚心中美滋滋的,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小寡妇上坟呐,一步一呀一回头……”
苏九璃脚步一顿,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裴砚立马收声,嘿嘿一笑:“公主殿下,你看这天儿,真蓝!你看这云,真白!配上您这绝世容颜,简直是……绝配!”
苏九璃没理他这茬,只是淡淡道:“你体内魔念未除,莫要得意忘形,扰了心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裴砚连连点头,嘴上应着,心里却琢磨着:“公主殿下这是关心我呢?嘿,看来‘道侣’这称呼,她是真不避讳了。”他眼珠一转,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是‘患难与共,情比金坚’?”
苏九璃脚步不停,只是嘴角似乎极浅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油嘴滑舌。”她轻哼一声,语气却无半分斥责之意。
裴砚心中更是乐开了花,看来攻克这座冰山,指日可待!
回到客栈,苏九璃便径自回房,取出那卷古星图潜心研究。裴砚则坐在桌边,盘算着自己的家底。气运点经过补天阁一行消耗不少,想要冲击“章回境”,解锁新技能,还得靠说书。
“这次说点什么好呢?”裴砚摸着下巴。补天阁的经历给了他不少启发,尤其是“守护”与“传承”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在裴砚不知道的角落,一些风言风语开始在市井间悄然弥漫。
“听说了吗?那个说书的裴砚,好像不是什么正经道士,是青竹观的弃徒呢!”
“我也听说了,有人看见他跟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走得很近,还用了些邪门歪道的法子,在街上跟人斗法!”
“啧啧,年纪轻轻不学好,仗着会点嘴皮子功夫,就到处招摇撞骗……”
这些流言的源头模糊不清,似乎是某些曾见过他与鬼手卢三战斗,或是与苏九璃同行时被有心人看到,添油加醋传播开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青竹观。一位负责在外采买的执事弟子,在途经某处城镇时,无意间听到了这些关于裴砚的传闻。他本就对裴砚当年被逐之事略有耳闻,此刻听闻这些“劣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稍作打听,确认了传闻中的“裴砚”确是自家宗门弃徒后,他不敢怠慢,立刻修书一封,遣快马加急送回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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