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面不改色,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柄在阳光下闪烁寒芒的短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周围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一刀的结果。
就在短匕即将落下的瞬间,裴砚的手指轻轻一动,从袖中滑出一枚古朴的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铜钱旋转着,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恰好打在那握匕之人的手腕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握匕之人惊得一颤,短匕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堪堪擦过裴砚的衣袖,只划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裴砚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他轻声道:"赵公子,匕首伤人,也伤己。今日若真要见血,恐怕不只是在下一人遭殃啊。"
赵宝坤被裴砚这突如其来的镇定与故弄玄虚的架势唬得一愣,眼见周围百姓的目光愈发怪异,仿佛在嘲笑他被一个穷道士吓住,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恼羞成怒,啐骂道:“少他妈装神弄鬼!你以为几句歪理就能把本少爷吓跑?今日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本少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给我上,先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站着说书!”
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地痞闻言,脸上狞笑更甚,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向裴砚,手中的棍棒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砸向裴砚的四肢。他们这些人在街头斗殴惯了,下手狠辣,这一轮棍棒下去,寻常人不死也得残废。
电光石火之间,裴砚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跑是跑不掉了,硬拼更是以卵击石。他脑中念头急转,疯狂搜寻着《聊斋志异》中那些最具威慑力、最能震慑人心的故事片段。他双目赤红,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识海中那虚无缥缈的“显化”二字之上!
就在此时,系统界面猛地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一行血红的警告文字浮现出来:“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当前气运值严重不足,强行显化高阶书魂将极大程度消耗宿主生命本源!是否继续?”
裴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消耗生命本源?这是要他用命去赌!然而,看着那当头砸来的棍棒,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恶风,他心中一股狠戾之气也随之升腾。今日若不能度过此劫,便是身死道消,还谈什么未来,谈什么九界说书人!
“继续!”裴砚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牙关紧咬,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今日若我不死,来日定当千百倍地将这气运赚回来,弥补今日的亏空!”
千钧一发之际,裴砚猛地抬手,狠狠一拍面前那块浆洗得发白的破布,发出“啪”的一声闷响,权当做了惊堂木。他双目圆睁,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厉声嘶吼道:“诸位,今日贫道便不讲那儿女情长,也不说那神仙斗法!我便为诸位讲述一段足以警醒世人、令人毛骨悚然的警世奇闻——《画皮》!”
随着他“画皮”二字出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毫无征兆地从裴砚身上弥漫开来,迅速席卷了整个三岔路口。明明是炎炎夏日,烈日当空,此刻周围的温度却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几度,那些围观的百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一股凉意从脊椎骨升起。
裴砚此刻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双眼深陷,面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妖异的光芒。他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莫名的蛊惑:“话说太原王生,夜行早归,遇一抱袱独行女子,姿色艳丽,楚楚可怜。王生心生怜悯,又见其美貌,遂引之归家,藏于书斋……”
他没有刻意去模仿什么阴森的腔调,但那急促而压抑的语调,配合着他此刻近乎疯魔的神情,以及周围那诡异的降温,瞬间便将《画皮》开篇那种令人不安的氛围渲染到了极致。
“道士见王生,曰:‘君身邪气萦绕,何也?’王生托以无。道士曰:‘然则何人哭君家?’王生归,但闻书斋中女子哽咽,推门入,则空无人影,惟壁上画一美人,颜色憔悴,若将哭焉……”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听众瞬间拉入那个诡异的故事之中。那些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地痞,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脸上凶狠的表情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惊疑所取代。
识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机械的急促:“书魂显化中……目标锁定《画皮》恶鬼!警告!宿主气运严重不足,正在抽取宿主部分精气神临时补充能量!”
裴砚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般,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但他强撑着一口气,眼神反而因此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摄人心魄!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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