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闪烁的灯光下,废弃的地下走廊如同一条巨大的、锈蚀的肠道,扭曲着伸向未知的黑暗。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如同追魂的鼓点,越来越近!子弹打在混凝土墙壁上迸溅的火星,像是死神的狞笑。
刘天尧左手死死攥着那瓶可能救命也可能催命的α试剂,右手则紧握成拳,用意志力对抗着那股不断蔓延的麻木和颤抖,拉着伊莎贝尔在迷宫般的通道里夺路狂奔。他的右腿每一次蹬地都传来钻心的刺痛,步伐不可避免地有些踉跄,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伊莎贝尔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几乎是被刘天尧拖着往前跑。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不时惊恐地回头望去,手电筒的光柱在颠簸中胡乱晃动,照亮身后那些影影绰绰、凶神恶煞的追兵。
“左边!那边有个岔路!”伊莎贝尔尖声提醒,她凭着对父亲笔记残存记忆的印象,指向一条更加狭窄、看起来像是维修通道的入口。
刘天尧毫不犹豫,猛地拐了进去!通道瞬间变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粗大、锈迹斑斑的管道,散发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头顶不时有冷凝水滴落,冰冷刺骨。
追兵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转向,叫骂声和脚步声紧随而至!子弹打在管道上,发出“铛铛”的巨响,震耳欲聋!
“快!再快一点!”刘天尧低吼着,感觉肺部像要炸开一般灼痛。他感觉到右手的失控感越来越强,几乎快要握不住那小小的玻璃瓶。
通道在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陡坡,坡底似乎是一个稍微开阔一点的阀门控制室,但另一头却被一扇厚重的、看起来锈死的铁门堵住!
绝路?!
刘天尧心一沉!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陡坡侧面,一个半人高的、被破烂格栅虚掩着的通风管道口!格栅的螺丝早已腐蚀,似乎用力就能撞开!
“进去!”他当机立断,用力将伊莎贝尔推向那个管道口!
伊莎贝尔会意,弯腰就往里钻!格栅被她一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锈渣簌簌落下,但并没有完全脱落!
追兵已经冲到了坡顶,手电光柱瞬间锁定了他们!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下来!
“砰!砰!砰!”
刘天尧将身体死死贴在管道旁的阴影里,子弹打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花!他左手拔出腰间的手枪,看也不看,凭着感觉朝着坡顶方向连开三枪还击!
“啊!”一声惨叫,坡顶的光柱晃动了一下,显然有人中弹!追击的火力为之一滞!
趁此间隙,刘天尧用肩膀猛地撞向那扇锈蚀的格栅!
“哐当!”一声闷响,格栅连同腐朽的框架整个向内塌陷进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走!”他一把将还在奋力往里爬的伊莎贝尔完全推入管道,自己则紧随其后,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空间极其狭窄,只能匍匐前进。身后,追兵的叫骂声和试图撬开格栅的声音被隔绝了一些,但依然清晰可闻!
“往前爬!别停!”刘天尧在伊莎贝尔身后急促地催促,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产生回响。每前进一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右手的颤抖在需要四肢并用的爬行中变得更加明显,有几次他甚至感觉右手差点无法支撑住身体重量。
伊莎贝尔咬着牙,不顾膝盖和手肘被粗糙的管壁磨破的疼痛,拼命向前爬行。黑暗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但前方刘天尧沉重的呼吸声和催促声是她唯一的指引。
爬了不知道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的空气流动声。
“前面……好像有出口!”伊莎贝尔喘息着,带着一丝希望喊道。
两人加快速度,朝着光亮处爬去。光亮来自管道尽头一个向上的竖井,井壁有锈蚀的铁梯,顶端似乎是一个被什么东西盖住的出口缝隙,微光和海风从缝隙中渗入。
刘天尧让伊莎贝尔先爬上铁梯,自己则在下面警戒着身后的管道。追兵的声音似乎远了一些,但并没有放弃,隐约还能听到管道深处传来的敲打和挖掘声,他们可能在尝试另辟蹊径或者呼叫支援。
伊莎贝尔爬上铁梯,用力推了推顶部的盖板,盖板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卡住了或者焊死了。她尝试了几次,累得气喘吁吁,盖板只是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有移动分毫。
“打不开……”她带着哭腔,绝望地向下喊道。
刘天尧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示意伊莎贝尔下来,自己忍着右手的无力,用左手和肩膀奋力顶撞盖板!沉重的盖板只是微微晃动,落下些许灰尘,依旧牢固无比。看来长时间的海风腐蚀和重压已经让它彻底锈死了。
出路被堵死了!他们被困在了这个通风井和管道里!身后的追兵随时可能找到他们!
绝境再次降临!
刘天尧背靠着冰冷的井壁,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黑暗中,他能感觉到伊莎贝尔靠近他身边,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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