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戛然而止。
陈小川布满荆棘纹路的手腕被千夏死死钳住,如同被烧红的铁箍锁住。他喉咙里翻滚着非人的嘶吼,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千夏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冷艳的面孔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燃烧着同样暴戾的火焰。两人在罗斯古堡巨大的铁门前角力,如同两头濒死的凶兽在做最后的撕咬。皮肤下搏动的荆棘纹路仿佛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发出灼热的共鸣,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呃啊——!”千夏猛地发力,布满暗红荆棘纹路的膝盖狠狠撞在陈小川的小腹。陈小川闷哼一声,剧痛让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千夏趁机抽身暴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刺骨、布满湿滑苔藓的巨石门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仅存的右手紧握着肋差,刀尖微微颤抖,指向陈小川,金色的竖瞳里除了狂暴,还残留着一丝极力压制的清明碎片。
“陈小川!醒醒!”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砂纸刮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看看你后面!那是…唯一的生路!”
陈小川布满荆棘纹路的身体因剧痛而佝偻,他猛地甩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循着千夏的目光,死死盯向那扇巨大的、紧闭的城堡大门。门缝深处,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干燥的气息……如同沙漠中的幻影……飘散出来!那是“灰烬”临死前最后的话语——罗斯古堡!地下室!金色沙漏!唯一的解药!
求生的本能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刺穿了他被毁灭欲望吞噬的混沌意识!猩红的光芒从他眼中……极其极其微弱地……褪去了一瞬!他沾满污泥和血污的右手……不再抓向千夏……而是如同溺水者般……狠狠抠向冰冷厚重的石门!皮肤下的荆棘纹路疯狂搏动,剧痛撕扯着神经,但他残存的理智在咆哮:进去!拿到解药!
“徽记…钥匙…”陈小川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千夏的右手腕——那个不起眼的黑色金属手环!
千夏金色的竖瞳剧烈收缩,警惕地扫了陈小川一眼,随即猛地将右手手腕按向石门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布满灰尘的凹陷处!那凹陷的形状,赫然与手环内侧荆棘缠绕的暗红徽记……完美契合!
“咔哒…咔…咔咔咔……”
一阵沉重、滞涩、仿佛来自远古的机括咬合声,猛地从厚重的石门深处传来!整个门框都微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巨大的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冰冷、干燥、混合着浓重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黑暗!绝对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腔!
陈小川和千夏几乎同时动作!没有任何犹豫!两人如同两道离弦的箭,带着对解药的渴望和对彼此深深的戒备,一前一后猛地挤进了那条狭窄的缝隙!布满荆棘纹路的身体擦过冰冷粗糙的石壁,带来一阵刺痛!
“轰隆——!”
沉重的石门在他们身后……瞬间关闭!将外面荒原的风声和冰冷的月光彻底隔绝!死寂!一种如同坟墓般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将他们吞没!只有两人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绝对黑暗中回荡!
陈小川挣扎着从战术背心破烂的暗袋里摸出最后一支防水手电筒,用力拍打了几下。昏黄的光柱颤抖着亮起,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了前方。
一条狭窄、陡峭、完全由巨大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阶梯,向下延伸,直入无边的黑暗深处!石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如同黑色油脂般的陈年污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腐朽和血腥混合的气息!空气冰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灰尘味,呛得人喉咙发痒。
“走!”陈小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当先一步,布满荆棘纹路的脚重重踏在冰冷的石阶上。千夏紧随其后,仅存的右手死死握着肋差,金色的竖瞳在昏黄的光线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断臂处的剧痛让她额角渗出冷汗,皮肤下搏动的荆棘纹路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麻痒和灼痛,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的血肉。她强忍着毁灭的冲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跋涉,手电筒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和石壁上扭曲拉长的人影中晃动。死寂中,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脚步的回响,以及……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阶梯终于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映照出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远古祭坛!巨大的空间由无数根雕刻着诡异扭曲花纹的石柱支撑,石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暗红色污垢,如同干涸凝固的血液!穹顶高耸,隐没在手电筒光芒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空气更加冰冷,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血腥味……在这里变得浓烈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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