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同天河倒灌,疯狂抽打着K市。废弃的3号码头,巨大的龙门吊在狂风中发出濒死般的呻吟,锈蚀的铁皮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咸腥冰冷的海风裹挟着雨水,狠狠灌进刘天尧的衣领,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翻涌着浓重的血腥味。
渐冻症……像一条无形的毒蛇,正一寸寸啃噬着他的神经和肌肉。曾经在街头以一敌十的狠辣,如今连握紧拳头都变得异常艰难。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流逝,如同指缝间的流沙。
“尧哥!”钉子穿着黑色雨衣,如同鬼魅般从雨幕中钻出,雨水顺着他刀削般的脸颊往下淌。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搞定了!‘毒蛇’的人……信守承诺!研究所的备用电力线路……切断了!外围的电子眼……也瘫痪了!十分钟!我们只有十分钟窗口期!”
刘天尧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雨水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十分钟!足够了!他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但双腿如同灌了铅,肌肉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铁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钉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尧哥!你的身体……”
“死不了!”刘天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用力推开钉子的手,强行挺直脊背。剧痛如同电流般在四肢百骸窜动,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足以暂时压制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孩子!他的孩子!就在那座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建筑里!等着他去救!
他再次低头,看向手中那张被防水塑料膜包裹的照片。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紧闭的眼睛,却仿佛穿透了时空,死死揪着他的心脏!照片下方那行冰冷的文字——【危险等级:灭绝级。处置建议:立即清除或回收】——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清除?!谁敢动他的儿子?!
一股混杂着暴怒、恐惧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力量,如同火山般在他濒临破碎的身体里轰然爆发!他猛地攥紧照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
“走!”刘天尧低吼一声,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他不再犹豫,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头扎进狂暴的雨幕!钉子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两只受伤的孤狼,在电闪雷鸣中,朝着K市市中心那片被暴雨模糊的霓虹灯海,亡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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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市秘密生物研究所,地下三层,特殊隔离观察室。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微弱电流的嗡鸣声。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复杂的仪器管线。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制成的恒温保育箱静静矗立。箱内,一个浑身插满细管、包裹在柔软无菌布中的婴儿,正安静地沉睡着。他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保育箱外,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监控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心率、脑波和……一组不断闪烁、带着警告标志的基因序列图谱!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紧锁眉头,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组异常活跃、甚至开始出现诡异扭曲的基因图谱。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击着,试图稳定那失控的数据流。
“李教授!情况怎么样?”一个穿着深蓝色国际刑警制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观察室,他是行动负责人,代号“夜枭”。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保育箱里的婴儿,又落在屏幕上那令人不安的图谱上。
“非常……非常糟糕!”李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标基因序列……活性正在呈几何级数增长!‘荆棘’标记的显性表达……已经完全失控!能量读数……已经逼近临界阈值!再这样下去……保育箱的稳定系统……随时可能崩溃!一旦能量外泄……”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恐惧说明了一切——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清除程序准备好了吗?”夜枭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准……准备好了……”李教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向控制台角落一个被透明罩子盖住的红色按钮,“物理隔离失效后……最后的……清除手段……”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忍和挣扎。
就在这时——
嗡——!
整个研究所的灯光猛地一暗!随即应急红灯疯狂闪烁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瞬间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怎么回事?!”夜枭厉声喝问!
“备用电力……被切断了!有人入侵!”通讯器里传来守卫惊慌失措的报告!“外围防线……被突破了!”
“该死!”夜枭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拔出手枪!“启动最高防御!保护目标!所有非战斗人员撤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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