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健医疗点,地下特护病房。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微弱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动的绿色线条,显示着病床上那个人的生命体征。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药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刘天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肩背和腿部的伤口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隐隐有血迹渗出。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均匀,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病房厚重的隔音门外,站着两名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守卫,如同两尊门神。
病房内,只有那个胸口绣着精致白色木槿花的男医生。他刚刚完成例行的检查,记录完数据。此刻,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昏迷的刘天尧,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仪器。
他从白大褂口袋里,缓缓取出一个只有小拇指粗细的、特制的金属注射器。注射器内,是大约两毫升的、呈现出诡异淡蓝色泽的透明液体。液体在病房顶灯下,泛着一种冰冷而妖异的光泽。
医生动作娴熟地排掉注射器内的空气,然后,极其精准地将针头刺入刘天尧手臂上预留的静脉输液管接口。他缓缓推动活塞,那淡蓝色的液体,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输液的生理盐水中,随着点滴,一起流入了刘天尧的血管。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专业,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注射完毕,医生拔出针头,将空注射器小心地收回口袋。他再次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据,确认一切“正常”后,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监护仪那单调的“嘀…嘀…”声,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昏迷中的刘天尧,似乎毫无所觉。但在他身体的最深处,在那无人能够窥探的神经末梢和肌肉纤维之间,那淡蓝色的液体,如同最阴险的毒蛇,开始悄然游走、渗透…
…
禁闭室。
陈小川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惨淡的光。门外守卫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每一次响起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听到了!他清楚地听到了外面的枪声!听到了钉子那声凄厉的惨叫!听到了铁手那绝望的咆哮和引擎的轰鸣!
他们来了!铁手和钉子来救他们了!但是…失败了!钉子被抓了!铁手…铁手怎么样了?逃出去了吗?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都是因为他!因为他那条短信!是他把兄弟们引进了这个陷阱!钉子…钉子落在安娜和千夏手里,会遭遇什么?他不敢想象!
“尧哥…钉子…铁手…”陈小川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压抑的呜咽声在狭窄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就在这时!
“咔哒!”
禁闭室的门锁被打开了!
陈小川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门口。
安娜·索罗斯,如同优雅的幽灵,出现在门口。她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紫色丝绒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羊绒披肩,与这阴冷潮湿的禁闭室格格不入。她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安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蜷缩在角落、如同受惊兔子般的陈小川,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缓缓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看来,你的朋友们…不太懂得审时度势。”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惋惜,如同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棋局,“冲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小川死死盯着她,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刻骨的恨意:“钉子…钉子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安娜微微歪头,红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个脾气火爆的小家伙?放心,他还活着。暂时。毕竟…他对我们还有点用。比如…让你更清楚地认识到,违抗我的意志,会有什么后果。”
她走到陈小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陈小川先生,让我们回到正题。‘天网’的核心算法…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小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安娜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绿眸,那里面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掌控一切的傲慢。钉子在他们手里!尧哥生死未卜!他…他还有选择吗?
“我…我需要确保尧哥和钉子的安全!”陈小川的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挣扎,“否则…我死也不会交出来!”
安娜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安全?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价值。交出算法,证明你的价值,他们自然能活下去。否则…”她顿了顿,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针,“我不介意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兄弟…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慢慢死去。”
陈小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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