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刘天尧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起沾满污泥血污的右手挡在眼前,剧烈的刺痛让他泪水狂涌,眼前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和晃动的黑影。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喘息,震得他身下冰冷潮湿的泥地都在微微颤抖。
“目标确认。生命体征濒危。‘货物’信号稳定。”
“执行回收程序。”
那个冰冷、毫无感情、带着明显电子合成质感的女声,如同死神的宣判,穿透引擎的轰鸣,狠狠砸进他的耳膜。
回收?货物?是指他?还是……他手里这个鬼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想挣扎,想怒吼,想把这群装神弄鬼的杂碎撕碎!但身体早已被剧痛、失血和极度的疲惫掏空。左臂被匕首贯穿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右腿膝盖深处那诡异的酸胀麻痒感再次翻涌上来,混合着被强行“修复”后的撕裂痛楚,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重重。
他只能像条被扔在案板上的鱼,瘫在冰冷的泥泞里,任由那两束刺目的白光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车门开启的轻微摩擦声响起。
嗒…嗒…嗒…
脚步声。不是屠夫那种沉重如擂鼓的步伐,而是更加轻盈、冰冷、带着一种非人般精准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影出现在刺目的光晕边缘,挡住了部分强光,让刘天尧模糊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身形高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脸上戴着一个覆盖了大半张脸的、光滑的黑色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线条冷硬的下颌。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极其浅淡,近乎于一种冰冷的灰白色,如同蒙尘的玻璃珠,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如同扫描仪般的审视和漠然。
“医生”!
刘天尧的心脏猛地一缩!是那个在废弃冷库里,用冰冷的声音宣判他右腿死刑的“医生”!
“医生”走到刘天尧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灰白色的瞳孔在刘天尧身上扫过,重点落在他血流不止的左臂伤口和被厚厚污血绷带包裹的右腿上,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一堆需要处理的实验材料。他蹲下身,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如同精密的机械臂,直接探向刘天尧紧攥着金属盒子的左手!
刘天尧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攥紧!但“医生”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钳,精准地扣住了他手腕的某个关节!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电流般的酸麻感瞬间传遍整条手臂!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那个冰冷、漆黑的金属盒子,暴露在刺目的车灯光线下,表面沾满了污泥、血痂,还有屠夫那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盒子底部那个扭曲的倒五芒星符号,在强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医生”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流畅地拿起盒子,看都没看刘天尧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容器。他转身,将盒子递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同样穿着白色实验服、面无表情的助手。助手立刻拿出一个特制的、内部衬着柔软黑色绒布的金属密封箱,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了进去,“咔哒”一声锁死。
刘天尧眼睁睁看着盒子被拿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恐惧?这鬼东西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但那股被它寄生、被它操控的冰冷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依旧残留在他那条残腿深处。
“目标失血过量。左臂贯穿伤,肱动脉次级分支破裂。右下肢……未知活性组织感染。” “医生”冰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对着空气汇报数据。他再次蹲下,这次的目标是刘天尧血流不止的左臂。
没有麻醉!没有询问!
“医生”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极其锋利的、闪着寒光的手术剪!他动作快如闪电,极其粗暴地剪开刘天尧左臂伤口周围早已被血浸透、粘连着污泥的破烂衣袖!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刘天尧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血肉模糊的景象触目惊心!
“医生”置若罔闻。他拿起一瓶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消毒液,直接对着那狰狞的伤口倒了上去!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剧烈的灼痛混合着消毒液的化学刺激,让刘天尧浑身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快要痛死过去!
“医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消毒完毕,他拿起一把细长、闪着寒光的止血钳,如同最冷酷的工匠,精准地探入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
噗嗤!噗嗤!
止血钳冰冷的尖端在肌肉组织和断裂的血管间探寻、夹闭!每一次深入都带来新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刘天尧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动,却被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同样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壮汉死死按住了肩膀和完好的右腿!他们的力量大得惊人,如同铁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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