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川的身体稳得像座山,任凭刘天尧怎么扑腾,扣住他手腕的手像焊死的钢箍!推药的手稳得可怕!淡黄色的药水一点点被推进肌肉深处。
随着药水进去,一股子强烈的麻痹感和铺天盖地的睡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刘天尧狂暴的挣扎迅速软了下去,挥动的左手无力地垂下,身体像被抽了筋,瘫在冰冷的铁床上。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死死地、充满滔天恨意地瞪着陈小川那张近在咫尺、冰冷如石的脸!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
“呃……陈……小川……”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带着噬人的煞气和血腥味,“……我……一定……宰了……你……”
陈小川慢慢拔出针头,拿个沾了碘伏的棉球随便按在针眼上。他松开扣住刘天尧手腕的手,那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深紫色的指印。他低头看着刘天尧那双因药效和剧痛而渐渐涣散、却依旧燃烧着地狱烈火般恨意的眼睛,脸上没一点表情,像在看一件破家具。
“活下去,” 他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像冰锥砸地,“才能杀我。”
说完,他不再看刘天尧,转身拿起托盘里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剪刀。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极其精准地剪开了刘天尧右腿膝盖上那被血水浸透、勒进肿胀皮肉的绷带!
嘶啦!
绷带被剪开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和伤口腐烂的酸臭味猛地冲了出来!肿胀发紫、像烂熟果子似的膝盖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皮肤绷得透明,下面淤积的暗黑色血水和脓液看得清清楚楚!脚踝上那个被剜掉肉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泛着死灰色!
陈小川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眼前不是条血肉模糊的腿,而是块需要修理的零件。他拿起沾着碘伏的棉球,极其粗暴地、毫无怜悯地擦拭着膝盖肿胀处的皮肤,清理着污血和脓液。每一次擦拭都带来剧烈的刺痛,让半昏迷的刘天尧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发出痛苦的闷哼。
接着,他拿起那把带着小钩子小锯齿的金属器械。器械尖头在灯光下闪着瘆人的寒光。他动作极其精准、稳定地将器械尖头戳向膝盖肿得最厉害的一侧!
噗嗤!
一声轻微的、像戳破水袋的声响!
一股暗红发黑、夹着黄色絮状物的粘稠脓液,猛地从器械戳开的小孔里飙射出来!溅在陈小川的冲锋衣下摆和旁边冰冷的水泥地上!腥臭扑鼻!
他在放脓!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法子!
剧痛让刘天尧猛地从药劲里惊醒了一瞬!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像被电打了一样弹起!又被陈小川一只手死死按回冰冷的床板!
“呃啊——!!!杀……杀了我……!!” 他嘶吼着,眼泪混着冷汗狂涌!巨大的痛苦让他彻底崩溃!
陈小川面无表情,好像听不见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稳稳地握着器械,慢慢地转动、深入,让更多的脓血从那小孔里淌出来。动作专业而冷酷,像在做一场没打麻药的活体解剖。
脓血汩汩地流,在床边的水泥地上积了一小滩暗红发黑的污秽。膝盖的肿胀似乎消下去一丝丝,但皮下的青紫和淤血依旧吓人。
做完这一切,陈小川才放下器械。他拿起新的敷料和绷带,再次开始极其专业、却又带着一种机械般冷酷效率的包扎。动作依旧用力,把刘天尧那条残腿重新捆成了木乃伊。
整个过程中,刘天尧的惨嚎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像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最终彻底没了声,只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药劲和极致的痛苦彻底压垮了他,他又陷入了半昏迷,只有身体还在因剧痛而微微抽搐。
陈小川包扎完,把沾满脓血的器械和棉球扔进托盘,发出冰冷的碰撞声。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像从血水里捞出来、只剩半口气的刘天尧。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就在这时。
嗒…嗒…嗒…
那阵冰冷、精准、像钟表指针似的脚步声又从房间外的黑暗通道里传来。由远及近。
陈小川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那点波动瞬间消失,重新冻成了无机质的冰冷。他迅速把沾血的手在旁边的消毒液瓶子里随便涮了一下,端起托盘,转身面向门口。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来人穿着一身雪白、纤尘不染的医生制服,外面套着件同样雪白的长褂。身形高挑瘦削,脸上戴着个巨大的医用外科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极其特别——瞳孔是种近乎透明的冰灰色,像两块毫无杂质的寒冰,里头没一点人味儿,只有种纯粹到令人心悸的、像显微镜看切片般的专注和冷漠。他手里提着个银色的、印着红色十字标记的金属手提箱。
他没说话,就站在门口,那双冰灰色的眼睛像探照灯,精准地扫过房间里的陈小川,然后落在床上昏迷不醒、浑身血污的刘天尧身上。目光在刘天尧那条被重新捆扎好的残腿上停了几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