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
几乎在他们扑入篝火微弱光芒范围的刹那!
两声更加轻微、如同石子投入深潭的动静!
比岩石击中头颅更隐秘!
两条细长的影子,如同黑暗中射出的致命毒蛇之牙!
一支锈迹斑斑、磨尖了尾端的小号合金钎杆!
半截不知什么材质、如同烂铁扭曲成的梭镖!
精准无比!
一支贯穿了左边打手的喉结下方!
另一支直接没入了右边打手的心脏位置!
两个正全速扑下的人影如同高速公路上被瞬间抽掉骨架的玩偶,保持着冲刺的姿势,重重摔在油污冰冷的斜坡地面上,滑到篝火边缘,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只有喉头那点暗红的血窟窿和胸口洇开的深色印记,在跳跃的橘黄火苗映照下,无声地诉说着终结。
斜坡上方和远处,再无声息。不知是逃了还是被这精准冷酷的杀戮彻底震慑。
篝火劈啪作响。烤焦的食物气息混合着浓烈的血腥、耗子肉腥臊和地下矿洞阴冷的霉尘味,令人作呕。
下方那片浓稠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嘶哑粘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脏东西……拖走……别挡着道……”
话音刚落,一个更加佝偻、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慢吞吞地从黑暗里蠕动着挪了出来。
那根本不像一个人!
更像是一团勉强拼凑成人形的、蠕动行走的破烂帆布口袋!
一件由层层叠叠、污秽不堪、完全看不出原色的破布烂麻袋片缝合起来的“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全身。衣服上遍布油腻的结痂和厚厚一层如同钟乳石沉淀般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黑色苔藓污垢。
他极其矮小,驼背严重,走路时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膝盖内扣、步伐拖沓的姿态移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破布摩擦着冰冷潮湿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只沾满厚厚油污泥垢、指甲黑黄歪曲得如同兽爪的手,极其缓慢地伸出,抓住一具离得近的尸体脚踝。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具尸体如同轻飘飘的稻草捆,竟被那怪人极其轻松地拖了起来!那只手爆发的力量,和他那矮小枯槁的体型形成了恐怖的对比!
尸体被拖入那片深沉的黑暗,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矿洞深处幽幽回荡。
刘天尧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无声地咕噜,那是强行吞咽下最后一块冰冷坚硬耗子肉残渣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恶心反胃。
冰凉的油脂顺着嘴角流下。
他没去看被拖走的尸体,视线穿透摇曳的火光边缘,死死盯住坡顶方向——刚才那两个扑下来的打手伏击的位置!
他支撑着剧痛的身体,拖着流血的残躯,爬了上去!
冰冷的篝火光芒微弱地笼罩着斜坡顶端那片平台。
地面冰冷的油污混杂着泥土,被踩踏出杂乱的、带着拖拽痕迹的脚印。
地上!
一只沉重的皮制短靴!
被随意地遗弃在血迹混杂的污泥里!靴子的主人显然是在刚才被投枪击杀的瞬间,仓促滑落了它!
靴筒深!是那些码头打手常穿的款式!便于下水道活动,耐磨耐脏!
就是它!
刘天尧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如同鬼火!他扑过去,沾满血油泥污的手指死死抓住那只冰冷的靴子!
他粗暴地翻转靴身!
内衬的皮子里,靠近脚踝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用黑色细线缝合在夹层里的、半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硬物!
冰凉的触感!
刘天尧沾血的手指粗暴地撕开那层薄皮!
啪嗒!
一个冰冷的小东西掉了出来!
一块长方形的铁片!边缘被打磨过,光滑但没有任何特殊标记!只在铁片中心,用极微小但异常清晰的钢印,刻着两个冰冷的字符——【N-9】!
下面是一串同样微小的数字序列!【0317】!
数字序列【0317】!
如同烧红的铁钉扎进刘天尧的眼球!剧烈地灼烧着他的神经!就是这个数字!
冰冷的记忆碎片轰然撞进脑海!
安娜那张在冰冷密封袋里隔着水光凝视他的照片!
沉海货轮上的黑色荆棘旗!
伊莎贝尔电话里冰锥般的语言:“挂黑色荆棘的旗子……三条!”
沉没的代价!荆棘会的人命!
【N-9】?数字?
坐标?库位?矿坑的标号?
安娜留下的“矿”?金四爷捂着的核心?伊莎贝尔点名的目标?老皮耶罗的陪嫁项链?
冰冷的铁片被刘天尧布满血污油泥的手死死攥住!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也毫不在意!掌心温热的血渗进冰冷钢印的凹痕里!他猛地侧过头,冰冷狠戾的目光如同狩猎的毒蛇,唰地投向斜坡下方那片依旧幽深未知的黑暗!
那个被称为“老狗”的怪人刚把第二具尸体如破麻袋般丢进黑暗深处。
那片浓稠的阴影缓缓蠕动,嘶哑粘腻、带着非人湿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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