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钢锥扎进脑子!
刘天尧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气音,用尽全身力气想朝那个轮廓扑过去!
就在这时!
“呕……嗬嗬……” 那个缩在角落阴影里、几乎和垃圾融为一体的佝偻身影!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而痛苦的干呕喘息声!
瘦小的身体像是打摆子一样剧烈抖动!
刘天尧瞳孔猛缩!
这声音!这剧烈喘息和干呕的姿态!
极其耳熟!
是……是那个在顶层集装箱跳下来、用重物砸中无人机、然后消失在视线里的那个佝偻人!老金?!
念头如同闪电!但老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帮自己?为什么又抢苏婉的照片?!
混乱的思绪被更紧急的情况打断!
下方!铁笼另一侧传来追兵的怒吼和急促的攀爬声!他们正借助无人机拉扯造成的倾角,试图从下方被火烧过的区域往上攀爬!
头顶的无人机还在持续施压!整个平台倾斜得更厉害!隔间内壁发出金属撕裂的呻吟!随时可能解体!
不能等!
他必须立刻确认地上那人是死是活!
就在这时!
缩在角落剧烈喘息的老金猛地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含混,如同破风箱撕裂,他抬起那张隐藏在黑暗里、此刻被外面剧烈晃动的暗红灯光偶尔扫到的脸!
那是一张……根本无法称之为“人脸”的恐怖画面!
整张脸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烛般黏连、褶皱,布满坑洼和深色疤痕!鼻子几乎只剩下两个变形的孔洞!嘴巴歪斜着,嘴唇残缺不全,露出几颗发黑的、不成形的烂牙!浑浊的眼球向外凸着,瞳孔里只有无尽的麻木和一种被毒药反复灼烧后的死寂!几缕油腻枯黄的头发黏在光秃渗血的额角头皮上!
饶是刘天尧见惯了腥风血雨,也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心脏骤停一秒!
老金那双麻木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住了刘天尧怀中紧抱的油布包!干枯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赫然是刚才他抢进去的那张苏婉照片!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用干枯的手指,蘸着地上污浊的黑色油泥,颤抖着在那张苏婉的照片背面,涂抹着什么!
刘天尧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家伙在画什么?!陷阱?!
哐当!噗嗤!
沉重的撞击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响起!来自隔间门口!是小川的声音!
“小川?!”刘天尧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染血的身影几乎是滚着摔进了狭小的隔间门口!是陈小川!他一条腿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裤腿!脸上带着巨大痛苦和惊惧!
他单手死死扒着门框,对着里面的刘天尧嘶吼:“尧哥!金……金四!是金四!他派人……咳咳!”他咳出鲜血,眼神惊恐地扫过刘天尧后方老金的位置,“那老鬼……是金四养的……快……”
金四?!刘天尧脑中炸响!盘踞12号、13号码头,新近崛起,手段最贪最狠的走私头子!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轰隆!!!
头顶又是一声巨响!一块被无人机强行扯断的巨大铁笼钢板,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天而降!狠狠砸在隔间门口外扭曲的平台上!火星四溅!将本就倾斜的平台砸得猛地一沉!彻底与主塔架脱开!
整个狭小隔间如同电梯失控般瞬间倾斜下坠!
刘天尧和陈小川的身体都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失重猛地下沉,撞向内壁和地面!
缩在角落的老金被猛烈的晃动甩得撞在铁壁上!剧烈的痛苦让他那张丑陋变形的脸更加扭曲!他蘸着油泥在照片背面的动作被彻底打断!照片脱手飞旋!
外面!
混乱的人声和枪声陡然响起!新的势力加入!
“放人!操你妈金四的狗!12号码头是老子的地盘!”
“崩了这群南美佬杂碎!抢我们的仓!”
是本地码头其他帮派的混混!被金四的人惹急了!趁乱杀过来了!更剧烈的枪声和械斗声在下方彻底炸开!追捕刘天尧的那些“保安”被迫分心迎敌!
机会!唯一的机会!
在隔间剧烈倾斜摇晃的混乱中,刘天尧强行稳住重心,冰冷的目光扫过角落的老金——那张脸……那种扭曲的形态……与幼年零碎记忆中那个在母亲破败出租屋附近捡垃圾的驼背拾荒者的身影……在烙印剧痛的刺激下,猛地重合在一起!那个母亲偶尔会扔给他一点变质的馒头的人?!
老金浑浊的眼睛在剧震中捕捉到了刘天尧的眼神,麻木的瞳孔深处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悲凉的复杂情绪,喉管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艰难地抬起枯手,指向角落深处那块盖着人形轮廓的、散发着恶臭的油布!
然后,他那张变形的脸上似乎想做出一个表情,但下一刻,整个身体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污秽的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解脱般的低微叹息,彻底不动了,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望着油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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