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尧的喉结滚动,没说话。沉默就是回答。
光头壮汉咧嘴,露出满口烟熏的黄牙,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抬手,身后的廓尔喀刀手无声上前一步,弯刀雪刃在昏暗光线下泛起一层幽蓝。没有多余的废话,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
谈判崩塌只在转瞬!
安娜动了!如同蛰伏的毒蝎甩尾,身影快得拉出一道残影!不是攻,是退!她身体猛然拧转,借势一脚狠狠踹在身后沉重的卷闸铁门门框上!
“砰!”沉闷巨响!门框上方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探头连接线应声绷断,半截线头冒着细碎火花!同时,她左手小刀如闪电般脱手飞出,不是射向人,而是刺向卷闸门轨道上一颗锈蚀不堪的螺栓!
“铛!”火星四溅!
几乎在刀刺中的同一刹那,她右手猛地抛出一个硬邦邦的罐头状物体!金属罐砸在卷闸门上反弹,骨碌碌滚到光头壮汉脚边几米处,滴溜溜打着转——
不是手雷!罐体裂开一小缝,里面钻出的几根墨绿细线触须般狂舞起来!
“操!线虫罐!” 光头壮汉眼皮猛地一跳!狰狞疤脸抽动一下,带着身后三名悍匪急退半步!显然是认识这东西!对这种能融铁蚀骨、钻心入脑的活物有着本能的忌惮!
就在这时!卷闸门上方那个被踹断电线的监控探头基座后方,一蓬极细的白色粉末在惯性下骤然喷出!无声地弥漫开一小片区域——那是陈小川垂死前咬牙用最后半截警用电击器改造的小机关!
粉末被海风吹卷,迎面扑向最近那名背着长条包的枪手!
枪手下意识伸手挥挡,同时屏息!但晚了!细微粉尘无可避免地被吸入鼻腔!
几乎是粉末粘上鼻粘膜瞬间——
“呃啊——!”惨叫声破喉!枪手面孔扭曲,双眼瞬间翻白!身体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肌肉疯狂抽搐痉挛!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像是要把气管扯出来!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带着血沫!紧接着,整个人像麻袋一样轰然侧摔在地,身体反弓如虾,剧烈抽动,口吐白沫!
不是毒气!是超高浓度的神经兴奋剂原粉!一毫克就能让大象发疯的量!
电光火石间的诡变震慑全场!
光头壮汉脸色铁青,眼神如刀剐过地上抽搐的手下和那个“线虫罐”!
“吱嘎——!”被破坏的卷闸门承重螺栓发出一声金属疲劳的呻吟!整扇沉重铁门失去一侧卡锁,摇摇欲坠!缝隙里溢出的恶臭空气扑面而来!
“进库!”安娜的厉喝尖利如刃!她一把抓起地上散落的帆布,猛地甩向那个还在喷粉的机关!帆布卷住了喷口!同时她身体急冲,直奔陈小川!
机会!短暂的机会!
刘天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拖也要把陈小川拖进去!右臂的寄生线仿佛也被那剧烈的神经毒粉刺激,疯了一样在皮下窜动!剧痛给了他力量!他比安娜更快一步扑到陈小川面前!受伤的右手强行发力,揪住陈小川的后衣领!蛮力将他从帆布里猛地提起!陈小川如同没有骨头的破布袋被他甩向摇摇欲坠的卷闸门缝隙!
就在陈小川几乎被扔进黑暗缝隙的刹那!
“嗡——!”
一阵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让五脏六腑都跟着共振的怪异高频蜂鸣骤然撕裂空气!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大脑皮层!
所有动作瞬间冻结!
是那个光头壮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形如老式汽车遥控器的黑色仪器!顶端伸出短短的天线!拇指正狠狠按在中央一个鲜红按钮上!仪器顶端两点暗红小灯疯狂闪烁!
高频噪音如同实质的冰水灌入刘天尧七窍!耳朵剧痛!天旋地转!全身肌肉在这一瞬间完全不受控制地痉挛!最可怕的是右臂深处——那些如同休眠活火山一样的墨绿寄生线,在强烈高频刺激下轰然暴动!如同千万条烧红的毒蛇苏醒,朝着心脏、大脑同时疯狂窜去!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瞬间摧毁了他的意识!
“扑通!”刚被甩到门缝边的陈小川如同断了电的木偶直挺挺倒地,绷紧的指骨砸在水泥地发出闷响,瞬间失去知觉!
安娜动作也僵了一瞬,如同电影卡帧!但她猛地狠咬舌尖!血腥味混合尖锐剧痛强行夺回一丝控制!她踉跄着还想扑过去!
晚了!
那手持廓尔喀弯刀的矮壮杀手如鬼魅般闪到门侧!刀光扬起!
目标不是安娜!也不是僵死的刘天尧!
是地上陈小川那条正爬出墨绿细丝的左臂!
雪亮的刀刃破风而下!精准狠辣!
喀嚓!
一声毛骨悚然的骨骼筋肉断裂脆响!
半截裹在肮脏布条里的小臂飞了出去,断口处墨绿的汁液混着暗红喷溅开来!失去束缚的寄生线如同挣脱樊笼的群蛇,在空中疯狂扭动、膨胀!
血雾喷溅在刘天尧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衣领。他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高频蜂鸣带来的麻木感退潮般散去,只剩下右臂深处更加凶猛的啃噬剧痛,但这一切都盖不过眼前景象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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