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住她脖子的光头壮汉站在最后面,咧着嘴,露出满口烟熏的黄牙,眼里是纯粹的暴虐和施虐的兴奋。他身后涌出的,是更多面目凶狠的打手,堵死了那扇破门。
时间在雷声和暴雨声中似乎凝固了一瞬。
“操你祖宗——!”
一声震破耳膜的狂吼如同平地惊雷,带着滔天的恨意和焚尽一切的疯狂炸开!
那不是刘天尧的吼声,是阿豹!
就在门破、苏婉被拽出来的瞬间,阿豹那双原本因失血和疲惫而有些黯淡的狼眼,瞬间被点燃成两颗烧红的炭球!狰狞的血丝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整个眼球。陈小川被他用尽全力推向旁边一堆相对干燥的废旧麻袋垛。
“阿豹!”陈小川惊叫着被搡开,摔倒在泥泞中。
“狗杂种!放开她!”阿豹的嘶吼声盖过了暴雨,像头发疯的公牛,完全无视了自己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和那条沉重的假腿,仅存的右手竟抄起了地上一截锈迹斑斑、满是油污的钢管。
他拖着那条残腿,义肢踩在水坑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带着一股惨烈的、同归于尽的气势,不管不顾地朝着门前的打手群撞了过去!狂风卷起雨滴抽打在他脸上,整个人犹如出膛的炮弹,破开雨幕!
“阿豹!别他妈硬冲!”安娜疾声厉喝,手中的瑞士军刀如毒蛇般刺出,逼退侧面两个试图拦截的打手。她的喊声被淹没在阿豹的狂吼和骤然加剧的暴雨声中。
刘天尧的心猛地沉向深渊。阿豹此时扑过去,就是送死!那扇破门如同一个张开的兽口,等着吞噬任何莽撞的猎物!他必须动手,而且要比阿豹更快!
“唔…呃…”
苏婉喉咙里挤出的痛苦呜咽,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刘天尧的耳膜,引爆了他大脑中最后一根名为“克制”的保险丝。
“噗!”
谁也没看清刘天尧是怎么动的。安娜只觉眼前一花,那个被她逼退的打手喉咙上已经多了一个极其狭窄、正汩汩向外疯狂冒血的细缝——只有极其轻薄、极其锋利的刀刃才能造成这种几乎看不见创口却足以致命的伤痕。刘天尧的身体像是解除了所有重力的束缚,借着蹬在一堆废弃铁桶上的反作用力,身体在空中诡异地拧转,目标明确地射向门内拽着苏婉手臂的左边打手!
雨点打在他的肩背上啪啪作响。
苏婉似乎感觉到一道熟悉的风掠过身侧,她那只勉强还能睁开一丝缝隙的眼睛里,看到闪电映照下那个扑过来的身影,那一瞬间,她肿胀发紫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翕动了一下,像是在叫他的名字,又像是无声的悲鸣。
“找死!”扼住苏婉脖子的光头壮汉狞笑出声,左手猛地抽出腰后一把刃口厚重、布满了狰狞齿牙的砍山刀!冰冷的刀刃反射着惨白电光,当头劈向空中的刘天尧!这一刀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带着破空的闷啸,完全封死了刘天尧进攻的角度!
死亡的阴风瞬间罩顶!
“叮——!”
一声极其短暂、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
千钧一发!
安娜甩手掷出的那把染血的瑞士军刀,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比地撞在光头壮汉厚重的砍山刀侧面上!力量不算大,却足以让那致命劈砍的角度歪上那么一小寸!
“噗嗤!”
就是这一寸之差!
光头壮汉的重刀擦着刘天尧的手臂外侧劈落,厚实的工装外套瞬间被割开,内里的皮肤火辣辣一痛。但刘天尧灌注了全身力气的右臂也终于递到!被他当作武器的,赫然是那条特制的、缠在腰间的宽厚铁质腰带扣!沉重、坚硬、带有尖锐棱角,被他当做临时指虎紧握在拳峰上!
咔嚓!
沉闷的骨裂声清晰传出!
“嗷——!”左边那个死死拽着苏婉胳膊的打手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叫,整张脸刹那间扭曲变形。刘天尧那全力挥出的腰带铁扣,结结实实、毫无保留地狠狠擂在了他的面门正中央!鼻梁骨连同周围的颧骨瞬间塌陷下去,眼珠暴凸,浓稠的血和着某些可疑的碎片猛地从那被打成一团烂泥的凹坑里喷溅出来。他拽着苏婉的手,瞬间松脱,人像一截烂木头般仰面栽倒,砸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苏婉失去了一个支撑点,身体猛地向被扼住的方向踉跄了一步。
“妈的!”光头壮汉惊怒交加,砍刀被安娜掷刀打偏已让他暴怒,再看到刘天尧竟在他眼皮底下放倒了一个,扼住苏婉脖子的那只铁钳大手骤然收得更紧!苏婉眼珠猛地凸起,身体痛苦地向后弓起,连呜咽都发不出了。
“给老子滚!”光头壮汉的砍刀再次抡起,这一次,刀刃带起的风声更显狠厉,直劈刘天尧那还未落地的身体中段!同时,他手臂发力,竟将窒息的苏婉猛地拉向自己身前,像一面沉重的人肉盾牌!
刘天尧眼神一厉,身体落地时顺势就是一个狼狈的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足以将他腰斩的重刀。泥水浸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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