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的正午阳光格外炽烈,鹰嘴沟内的空气像是被烤得发烫。阿罗憾带领的粮草队被困在峡谷中段已近一个时辰,叛军的火油桶在岩壁上炸开,浓烟滚滚,将峡谷染成一片灰黑。护卫们用长矛组成的防线渐渐松动,几名伤员倒在地上,鲜血顺着碎石缝隙往下渗,与火油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队长,叛军又冲上来了!”一名护卫嘶吼着,用长矛刺穿一名叛军的胸膛,自己的肩膀却被另一把弯刀划开,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劲装。阿罗憾挥刀斩杀身前的叛军,目光死死盯着峡谷入口的方向——按照约定,草原骑兵的援军本该在半个时辰前抵达,可此刻却连一丝烟尘都看不见。
“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援军很快就到!”阿罗憾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一旦防线被突破,粮草被抢,西防御区的草原部落就会断粮,整个联防体系都可能崩塌。
就在这时,峡谷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面绣着鹰羽的旗帜从浓烟中冲出——是草原骑兵的援军!“是巴图首领!援军到了!”一名护卫兴奋地大喊,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焕发出光芒。
巴图骑着一匹黑马,手持马刀,带领着五十名草原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冲进峡谷。骑兵们避开地上的火油,朝着叛军的侧翼发起猛攻,马刀挥舞间,叛军纷纷落马。巴图一眼就看到被困在中间的粮草队,怒吼着:“叛军小儿!敢动草原的粮草,找死!”
叛军没想到草原骑兵会突然出现,阵脚大乱。原本围攻粮草队的叛军想转身抵抗,却被骑兵的马蹄踏得粉碎。阿罗憾抓住机会,带领护卫们从正面发起反击,与草原骑兵形成夹击之势。峡谷里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岩壁上的碎石不断往下掉。
一名叛军校尉见势不妙,想带着残余的人从峡谷后方逃跑,却被巴图一箭射穿肩膀,翻身落马。“想跑?没那么容易!”巴图勒住马,马刀指向叛军,“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叛军见首领被俘,又被团团包围,终于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阿罗憾走到巴图身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声音里满是感激:“巴图首领,你们再晚来一步,我们就撑不住了!”
巴图翻身下马,拍了拍阿罗憾的肩膀:“路上遇到一小股叛军探子,耽误了些时间。还好沈掌东主早有安排,让我们多带了二十名骑兵,不然也没法这么快突破叛军的防线。”他顿了顿,指了指地上的伤员,“快让兄弟们处理伤口,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顾先生,让他准备好草药。”
顾长风在苦水驿的救护点里,接到巴图派来的人传讯后,立刻带着两名学徒,提着装满草药和绷带的药箱,骑着骆驼往鹰嘴沟赶去。沿途的戈壁被太阳晒得滚烫,骆驼的蹄子踩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响。顾长风不时催促着骆驼加快速度,心里满是担忧——他不知道粮草队有多少人受伤,也不知道伤员的伤势有多严重。
刚到峡谷入口,顾长风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火油味。他快步走进峡谷,看到护卫和草原骑兵们正在清理战场,几名伤员躺在铺好的羊毛毯上,脸色苍白。“顾先生,您可来了!”阿罗憾看到顾长风,立刻迎了上去,“有三名护卫伤势较重,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顾长风点点头,立刻走到重伤员身边。一名护卫的腿被火油烫伤,皮肤红肿起泡;另一名护卫的腹部被弯刀划伤,血流不止;还有一名护卫的手臂被箭射穿,箭头还留在肉里。顾长风深吸一口气,让学徒们准备好草药和手术器械,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
他先给腹部受伤的护卫止血,用烈酒消毒后,小心翼翼地缝合伤口,再敷上止血的“血见愁”,用绷带紧紧缠住;接着处理被烫伤的腿,用清凉的草药汁涂抹在伤口上,缓解疼痛;最后用特制的镊子,将箭头上的倒钩掰直,轻轻拔出箭头,再敷上消炎的药膏。
草原骑兵们围在一旁,看着顾长风熟练的动作,眼里满是敬佩。巴图走到顾长风身边,轻声问道:“顾先生,他们的伤势怎么样?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顾长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道:“放心吧,伤口都处理好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腹部受伤的护卫需要静养,不能再骑马或骆驼,得用担架抬回驿内。”
阿罗憾立刻安排护卫们制作担架,将重伤员抬上去。巴图则让草原骑兵们帮忙清理峡谷里的火油和尸体,防止引发火灾。顾长风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了口水,才感觉自己的手不再发抖——刚才处理伤口时,他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出任何差错。
夕阳西下时,粮草队终于重新出发,朝着西防御区的方向前进。顾长风骑着骆驼,跟在担架旁,不时查看重伤员的情况。巴图和阿罗憾走在队伍前面,讨论着如何加强粮草队的护卫力量,防止再遇到叛军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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