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晨光带着青草的气息,漫过苦水驿西侧的沙梁时,沈砚秋正站在驿墙顶端眺望。远处的草原上,一道黑色的洪流正朝着驿馆方向移动,驼铃的清脆声响随着晨风飘来,夹杂着草原部落特有的呼哨声——那是帖木儿的骆驼兵队到了。
“沈掌东主,是帖木儿首领!”秦十三快步走上箭楼,手里的望远镜递了过来。镜片里,帖木儿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驼走在队伍最前,他身上的草原皮袍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泽,腰间悬挂的弯刀鞘上镶嵌着几颗绿松石,格外醒目。他身后的骆驼兵队约莫有百人,每峰骆驼背上都驮着箭囊和盾牌,驼峰间还绑着短矛,士兵们则斜挎着弓箭,坐姿挺拔如松,一看便知是常年在草原上征战的精锐。
沈砚秋放下望远镜,快步走下箭楼。刚到驿门口,帖木儿的骆驼队便已近在眼前。白驼在她面前停下,帖木儿翻身跳下驼背,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声音洪亮如钟:“沈掌东主,俺带着骆驼兵队来了!这些兄弟都是草原上最棒的骑手,就算在戈壁里跑上三天三夜,也能保持战力!”
沈砚秋握着帖木儿的手,只觉得那手掌布满老茧却格外有力。她看向身后的骆驼兵队,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从驼背上卸下装备,骆驼们温顺地跪伏在地,偶尔发出几声低鸣,驼铃的余响在晨光里绕着驿门打转。“有劳帖木儿首领了,苦水驿正需要这样的机动力量。”她顿了顿,指向驿外的雅丹群,“叛军残部还在北庭故城附近游荡,有了骆驼兵队,咱们就能随时支援各处防御点。”
正说着,顾长风提着药箱从救护点走了过来。他刚给伤兵换完药,素色布袍上沾了些草药碎屑,看到骆驼兵队,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他虽在丝路上见过不少商队骆驼,却从未见过草原部落的作战骆驼。这些骆驼比普通商队骆驼更高大,四肢粗壮,驼颈修长,显然是经过专门驯练的战驼。
“帖木儿首领,一路辛苦。”顾长风走上前,递过一个布包,“这里面是预防痢疾的草药,草原和戈壁的水源不同,让兄弟们煮水喝,能少些病痛。”
帖木儿接过布包,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草药香扑面而来。他哈哈一笑,将布包递给身边的亲兵:“顾先生还是这么细心!俺这就让兄弟们煮药喝。对了,俺还带了些草原上的奶酪和肉干,等会儿让亲兵送些到驿内,给大家补补身子。”
顾长风笑着道谢,目光落在一头正低头啃食沙棘的骆驼身上。那骆驼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温顺。他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骆驼的脖颈,只觉得驼毛粗糙却柔软,掌心能感受到骆驼温热的体温。
“这些骆驼都是俺们草原上的‘风驼’,能在戈壁里找水,还能在沙暴里辨方向。”帖木儿走到顾长风身边,拍了拍骆驼的驼峰,“之前俺们和漠北的马匪打仗,全靠这些风驼,才能在戈壁里绕到马匪身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顾长风点点头,心里对这些骆驼多了几分敬佩。他转头看向沈砚秋,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眼里都带着笑意——有了这样的机动力量,苦水驿的防御才算真正有了保障。
当天下午,帖木儿便带着骆驼兵队在驿外的草原上进行训练。沈砚秋和顾长风站在驿墙顶端观看,只见骆驼兵们骑着骆驼,在草原上灵活地穿梭,时而排成整齐的队列,时而分散成小队,箭囊里的箭矢“嗖嗖”射出,精准地命中远处的靶心。遇到模拟的“敌军”,士兵们便从驼背上跃下,手持短矛与“敌军”缠斗,骆驼则会用粗壮的四肢踢踹,配合士兵作战。
“这些骆驼兵的战力,比俺们的护卫队还强!”阿罗憾站在沈砚秋身边,语气里满是赞叹,“若是叛军来攻,咱们让骆驼兵从侧翼突袭,定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沈砚秋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训练场上。帖木儿正骑着白驼,指挥士兵们变换阵型,他的呼哨声在草原上回荡,与驼铃声、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充满力量的战歌。她忽然想起初见帖木儿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刚继承首领之位的年轻人,如今却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草原领袖,这份成长,离不开丝路商道上的历练与沉淀。
顾长风看着训练场上的景象,心里却在思考另一件事。他转头对沈砚秋说:“骆驼兵队虽强,可若是在战斗中受伤,在草原上救治会很麻烦。我想在驿外的草原上设一个临时医疗点,再培训几名骆驼兵当急救员,这样一旦有士兵受伤,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沈砚秋心里一动,觉得顾长风的想法很周全。“好,我让驿卒帮你搭建医疗点,再让药童配合你培训急救员。”她顿了顿,又道,“你也要注意安全,草原上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顾长风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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