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线的午后,“踏雪驿站”外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原本淡金色的云层渐渐被墨色浸染,测风杆上的麻布片被吹得狂乱舞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值守的山民格桑望着天边疾驰的黑云,脸色骤变,抓起身旁的烽烟信号筒,快步跑到驿站东侧的土坡上——按照之前定下的预警规矩,这种“黑云压顶”的景象,需立刻点燃黄色烽烟,警示周边驿站与过往商队“暴风雪将至,速避风险”。
信号筒点燃的瞬间,黄色浓烟直冲云霄,在雪线的晴空下格外醒目。驿站内,沈砚秋正与顾长风整理过往的救援案例,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快步走出驿站。“格桑,是发现天气异常了?”
“沈公子!你看那边的云,怕是半个时辰后就有暴风雪!”格桑指着西北方,那里的黑云已近在眼前,边缘翻卷着,似有吞噬一切的势头。顾长风眉头紧锁,快步走到测风杆旁,指尖触到冰冷的风,沉声道:“风势越来越大,温度也在降,若是有商队在山道上行走,怕是会被困。”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骑手浑身是雪,策马冲到驿站门前,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正是负责巡查山道的商队护卫赵六。“沈公子!顾先生!不好了!”赵六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焦急,“在‘断冰崖’下,有一队商队被落石堵在了山道上,还有两个伙计被落石砸伤,暴风雪快来了,他们根本走不了!”
沈砚秋心中一紧,立刻转身对驿站内喊道:“阿罗憾!带五个护卫,备上绳索、撬棍和保暖毡子!顾长风,带上药箱和应急汤药!格桑,再点燃三柱黄色烽烟,通知望雪驿站和听风驿站派人支援,让他们多带些柴火和热汤!”
众人应声而动,不过半刻钟,救援队伍已整装待发。阿罗憾牵着几匹驮着物资的骏马,背上挎着弯刀,腰间系着粗麻绳:“沈公子,绳索和撬棍都备好了,还带了几块木板,万一有伤员需要抬运,正好能用。”顾长风则将药箱背好,手里提着一个暖炉,里面装着提前煮好的驱寒汤药:“止血药、金疮膏和治冻伤的药膏都齐了,还有这汤药,能让被困商队先暖暖身子。”
沈砚秋点头,翻身上马:“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出发!断冰崖地势险要,暴风雪来临前必须把人救出来,否则一旦雪封山道,后果不堪设想。”
马蹄踏着积雪,在山道上疾驰而去。风越来越大,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众人都裹紧了羊皮大衣,低着头往前冲。沿途的积雪已没过马蹄,远处的山峦渐渐被风雪笼罩,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顾长风一边策马,一边对身旁的沈砚秋喊道:“断冰崖下有一片避风的凹地,等会儿先把伤员转移到那里,再想办法清理落石!”
沈砚秋点头回应,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山道——断冰崖是雪线山道中最险的一段,一侧是陡峭的冰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山道狭窄仅容一人一马通行,平日里就常有落石,遇上恶劣天气更是凶险。
约莫两刻钟后,众人终于抵达断冰崖下。只见狭窄的山道被几块磨盘大的落石堵得严严实实,石后蜷缩着十几个商队伙计,他们围着几匹瑟瑟发抖的骆驼,身上的衣物都已被雪打湿,两个受伤的伙计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伤口处的血迹已冻成紫黑色。
“沈公子!你们可来了!”商队掌柜看到救援队伍,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刚才冰壁上掉下来几块石头,把路堵死了,王二和李三还被砸伤了,我们想挪开石头,可石头太重,根本挪不动!”
沈砚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落石旁查看情况,阿罗憾则带着护卫们将保暖毡子递给被困的伙计,又给他们倒上热汤药。“落石虽然大,但缝隙多,咱们用撬棍撬动缝隙,再用绳索套住石头,让马匹帮忙拖拽,应该能清出一条通道。”沈砚秋观察片刻,立刻定下方案,“阿罗憾,你带三个护卫,用撬棍撬动西侧的落石;赵六,你牵着两匹骏马,把绳索套在石头上,听我号令拖拽;其他人,先把伤员转移到旁边的凹地,顾长风,你立刻给伤员处理伤口。”
分工完毕,救援行动有条不紊地展开。阿罗憾与护卫们握着粗撬棍,奋力插入落石的缝隙中,喊着号子用力撬动,“一二三!起!”每一次发力,落石都微微晃动,积雪从石缝中簌簌落下。赵六则小心翼翼地将绳索套在落石顶端,再把绳索绑在骏马身上,拉紧后按住马缰,等待号令。
顾长风已在凹地铺好羊毛毯,将两个受伤的伙计扶到毯上。王二的左腿被落石砸中,裤腿被砸破,骨头隐约可见,疼得浑身发抖;李三则是额头被砸伤,鲜血染红了脸颊,意识有些模糊。“别乱动,我先给你止血。”顾长风先给李三清理额头的伤口,用烈酒消毒时,李三疼得闷哼一声,顾长风轻声安抚:“忍一忍,消毒后就不发炎了。”他动作麻利地敷上金疮药,用麻布紧紧包扎好,又喂他喝了几口驱寒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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