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抓好我的手!”老李俯身,伸手抓住脚夫的胳膊,将短绳快速缠在他的腰间,打了个死结,“抓好主绳,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往上爬!”
“一!二!三!”老李一声大喝,脚蹬岩壁发力,上方的四个护卫也同时用力拉绳,两人顺着裂缝缓缓上升。就在快要抵达洞口时,脚夫忽然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下坠,老李被带得一个趔趄,险些脱手,腰间的绳索瞬间绷得笔直。
“再加把劲!别松绳!”沈砚秋见状,立刻上前,与秦十三一起拉住绳索——秦十三不顾左腿伤痛,咬牙用右腿蹬着冰层,双手死死拽着麻绳,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顾长风则蹲在洞口边缘,伸出手,对着老李喊道:“快到了!伸手给我!”
老李借着上方的拉力,猛地一用力,将脚夫往上推了一把。顾长风精准地抓住脚夫的胳膊,与沈砚秋合力将他拉了上来。罗衣立刻上前,用毛毯将脚夫裹住,扶到一旁的雪橇上,又递过一碗温热的肉汤:“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老李随后也被拉了上来,他喘着粗气,脸上沾着冰碴,却笑着道:“公子,人救上来了,只是他的脚好像冻伤了。”
顾长风立刻走到雪橇旁,解开脚夫的鞋袜——他的双脚早已冻得青紫,脚趾肿胀不堪,甚至起了几个透明的冰泡。“还好救上来得及时,若是再晚半个时辰,脚趾就保不住了。”顾长风眉头紧锁,从药箱里取出烈酒,轻轻擦拭脚夫的双脚,“忍着点,这酒能活血,虽然疼,却能保住你的脚。”
脚夫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泪水混着冰碴往下掉:“多谢顾先生……多谢公子……若不是你们,我今日必死无疑。”
“都是同路之人,不必言谢。”沈砚秋蹲在一旁,看着顾长风为脚夫涂抹冻伤药,又用干净的麻布将双脚包扎好,才松了口气,转而对老李道,“今日多亏了你,等过了冰原,定有重赏。”
老李摆了摆手:“公子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只是这冰裂缝太隐蔽,咱们接下来得更小心,最好派两个人在前边探路,用木棍敲击冰层,若有空心的声音,就是有裂缝,得立刻避开。”
沈砚秋点头,立刻安排老李与另一个护卫在前边探路,两人手持木棍,一边走一边敲击冰层,时不时回头比划:“此处结实!左侧有虚声,绕路!”
队伍重新出发,行进速度慢了不少,却愈发稳妥。顾长风牵着马,走在雪橇旁,时不时询问脚夫的情况:“脚还疼得厉害吗?若是觉得麻,就告诉我,别忍着。”
脚夫感激地点头:“好多了,多谢顾先生。方才我只顾着赶路,没注意脚下的冰缝,差点闯了大祸。”
“不怪你,这冰缝被薄雪盖住,本就难辨。”顾长风温和地笑了笑,“等过了冰原,到了暖石坡,我再给你换次药,那里有温泉,用温泉水泡泡脚,好得更快。”
沈砚秋走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顾长风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他耐心照料伤员的模样,比冰原上的阳光还要温暖。沈砚秋悄悄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而行,轻声道:“方才多亏了你拦着我,不然我下去了,不仅救不了人,还得连累大家。”
顾长风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咱们是要一起打通商道的人,自然要互相照应,怎能让你冒险?你的伤好利索了,比什么都重要。”他顿了顿,指了指前方,“你看,前面就是暖石坡了,那里的岩石是黑色的,吸收阳光,比冰原暖和多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有一片黑褐色的山坡,与周围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脚夫们顿时振奋起来,加快了脚步,牦牛也似察觉到了温暖,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抵达暖石坡时,日已西斜。暖石坡果然名不虚传,岩石被阳光晒得温热,踩在上面,能驱散不少寒意。沈砚秋立刻安排众人扎营:“先把伤员和雪橇搬到岩石背风处,再捡些干柴生火,罗衣,你熬些热汤,让大家都暖暖身子。”
顾长风则带着几个脚夫,去坡下寻找温泉——巴图说过,暖石坡下有一处天然温泉,常年不冻。不多时,他们便传来呼喊声:“公子,先生!找到温泉了!就在坡下的凹处!”
沈砚秋跟着顾长风走到坡下,只见一处凹地里,冒着淡淡的热气,泉水清澈,水温适宜。“太好了!”罗衣也闻讯赶来,笑着道,“可以用温泉水煮沸雪水,还能让伤员们泡泡身子,缓解冻伤和疲惫。”
顾长风立刻让脚夫们用木桶盛温泉水,一部分用来煮汤、烧水,一部分则倒入一个大木盆,让冻伤的脚夫泡脚。他自己则守在一旁,时不时查看水温,叮嘱道:“泡一炷香就好,别泡太久,不然身子会虚。”
沈砚秋坐在温泉旁的岩石上,看着顾长风忙碌的身影,又望向远处的冰原——夕阳将冰原染成橘红色,那些隐蔽的冰裂缝此刻也露出了痕迹,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今日的救援虽有惊无险,却也让他愈发明白,翻越天山不仅要对抗影沙盟的袭扰,还要战胜这险恶的自然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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