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终于松了口:“我说!我说!舵主跑的时候,让我们往乱石山南侧的‘落雪坡’去汇合,还说‘先生’会在那里等他,好像要去联络什么人……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落雪坡……”沈砚秋沉吟着,对巴图道,“你知道落雪坡吗?那里是什么地方?”
巴图皱着眉点头:“落雪坡我知道,那里地势低洼,积雪常年不化,极易发生雪崩,而且坡下有个大冰洞,听说以前是盗匪的老巢。月牙郎选在那里汇合,怕是没安好心。”
顾长风担忧道:“暴风雪不知要下多久,若是等雪停了,月牙郎已经和‘先生’汇合,又联络了其他势力,咱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而且洞内的燃料与干粮有限,最多只能支撑三日,必须尽快想办法。”
罗衣此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公子,先生,我刚清点过物资,干柴只够烧两日,干粮够吃三日,饮用水还剩不少——方才进来前,我们搬了几桶煮沸的雪水。药材还够,就是治冻伤的药不多了,得提醒弟兄们别随意靠近洞口,以免冻伤。”
沈砚秋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洞口,透过石缝往外望去——洞外依旧是漫天风雪,狂风的嘶吼声仿佛要将山洞掀翻,积雪已经堆到了洞口的一半,若是不及时清理,恐怕真的会被堵在洞内。
“阿罗憾,你带五个护卫,每隔一个时辰出去清理一次洞口的积雪,务必保持通风。”沈砚秋转身吩咐,“巴图,你让山民弟兄们在洞内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或可以藏身的侧洞,以防发生意外。罗衣,你安排人轮流守着篝火,确保火不会熄灭,也别让火星引燃其他物资。长风,你多留意弟兄们的身体状况,尤其是老人和伤员,别让他们染了风寒。”
众人各司其职,山洞内渐渐恢复了秩序。巴图带着山民在洞内探查,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公子,洞内深处有个侧洞,虽然不大,但很干燥,正好可以让伤员与妇人歇息。另外,侧洞旁边还有一处泉水,是活水,这样饮用水就不愁了!”
沈砚秋大喜:“太好了!罗衣,你立刻安排伤员与妇人去侧洞歇息,铺些干草与棉袍,务必让他们暖和些。”
顾长风跟着罗衣去了侧洞,帮着安置伤员,又将药箱搬到侧洞门口,方便随时照料。沈砚秋则走到篝火旁,与秦十三、阿罗憾商议后续的计划。
“等暴风雪一停,咱们就兵分两路。”沈砚秋指尖在地上画着落雪坡的大致地形,“一路由阿罗憾带着护卫队与山民,去落雪坡探查月牙郎的踪迹,若是发现他们的据点,先不要惊动,立刻回来报信;另一路由我带着长风与伤员,慢慢向焉耆方向移动,避开落雪坡的危险地带。”
秦十三点头赞同:“这个主意可行,只是阿罗憾那边得多加小心,落雪坡地形复杂,又有雪崩风险,还得请木合弟兄带路,他对那里的地形比咱们熟悉。”
阿罗憾也抱拳应道:“属下明白,定不会让公子失望,若是发现月牙郎的踪迹,定会第一时间回报,绝不贸然行动。”
商议完毕,沈砚秋走到侧洞门口,见顾长风正为一个冻伤的老脚夫擦拭伤口,老脚夫疼得龇牙咧嘴,顾长风却耐心地轻声安慰,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火光映在顾长风的侧脸,暖得人心头发颤。
“忙完了?”沈砚秋轻声开口,递过一块温热的风干肉,“刚烤热的,你吃点垫垫肚子,方才一直忙着照料伤员,都没见你好好吃东西。”
顾长风抬头接过,笑了笑:“快好了,就剩最后一个伤员了。你那边商议得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等雪停了就兵分两路。”沈砚秋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望向洞外,“只是这暴风雪不知何时才会停,我怕洞内的燃料撑不住。”
“别太担心,”顾长风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巴图说山民们常在山洞里用干苔藓引火,洞内说不定有留存的苔藓,我让木合他们找找,若是能找到,燃料就能多撑几日。而且侧洞有泉水,咱们也不用愁饮水,只要弟兄们齐心协力,定能熬过这场暴风雪。”
沈砚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头的担忧渐渐消散。他握紧顾长风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在这寒冷的山洞里,仿佛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夜色渐深,暴风雪依旧没有停歇,洞外的风声越来越紧,偶尔传来积雪滑落的闷响。篝火渐渐小了些,罗衣添上几根干柴,火光又重新亮了起来。弟兄们大多靠在岩壁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只有值守的护卫与山民,警惕地盯着洞口与洞内的动静。
沈砚秋与顾长风并肩靠在侧洞门口,望着篝火旁熟睡的众人,轻声交谈着。从高昌出发时的期许,到翻越天山的艰险,再到与影沙盟的数次交锋,每一次难关,他们都携手闯了过来。
“等打通了新商道,你想做什么?”沈砚秋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顾长风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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