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雾气在暗金光芒中翻涌如沸,三尊身影踏雾而来。
牛魔王手中的天罚之火映得他额角青筋暴起,那簇赤金火焰本是当年天庭雷部镇压邪祟的至阳之火,此刻却在他掌心凝成矛尖形状,每一缕火舌都舔舐着混沌雾气,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停下。"
沙哑的声音自雾中炸响,仿佛有金石相击的震颤。
混沌使者的黑袍先穿出雾幕,接着是那张模糊的面容——说是面容,不如说是一团扭曲的光影,唯有双眼亮如寒星,"三位急着赴死?"
牛魔王的牛眸骤然收缩,长矛向前一送,天罚之火裹着破风声响刺向对方心口。
可那看似单薄的身影连半步都未退,仅是抬手指尖轻点,无形气墙便将长矛弹得偏了方向。
火星四溅中,牛魔王踉跄后退三步,胸膛起伏如擂鼓:"你说天罚之火微不足道?"
"不过是天道的余烬。"混沌使者抬手接住飘到面前的火星,指缝间溢出缕缕黑雾,火星竟在他掌心熔成金液,"你们该明白,能烧穿混沌的,从来不是借来的火。"他的目光扫过禺狨王腰间的监察使玉牌,又落在白泽袖中若隐若现的算筹,"白泽上仙的推演,监察使的天道眼,加上平天大圣的蛮力......"他忽然笑出声,"倒真像模像样凑齐了破局的棋子。"
白泽的指尖在袖中掐动隐诀,方才在掌心显化"破局"二字的金砂此刻又开始发烫。
他望着混沌使者身后翻涌的雾气,那里隐约能看到混沌裂隙的入口——传说中创世青莲的残瓣就埋在裂隙最深处,每五百年现世一次,却不知是机遇还是劫数。
"悟空的存在本身就是混沌的一部分。"混沌使者突然收了笑意,声音冷得像浸在冰窟里,"你们以为他觉醒的是齐天大圣的法身?
错了。
他是混沌本源选中的容器。"他抬手间,一面由混沌气凝成的镜子浮现在众人面前,镜中正是被黑雾包裹的孙悟空——那黑雾不是寻常邪祟,每一缕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极了当年神魔大战时,从混沌裂隙中涌出的灭世之气。
"融合完成之日,便是三界永夜之时。"混沌使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悯,又像是看蝼蚁挣扎的戏谑,"你们现在冲进去,不过是陪他一起被混沌吞噬。"
禺狨王的手指死死攥住腰间玉牌,玉牌表面的云纹正在疯狂流转。
作为三界监察使,他能清晰感知到归墟深处那股力量的恐怖——那不是天道,不是佛力,甚至不是当年天庭镇压的上古魔神,那是真正的"无",能将一切存在抹成虚无的"无"。
"白泽。"他突然转头,眼底有幽光闪烁,那是监察使动用本源力量时才会出现的天道眼,"裂隙深处的祭坛,是不是混沌本源的核心?"
白泽的算筹在掌心碎成金粉,又重新聚成卦象。
他望着卦象中不断崩解的"生"位,喉结动了动:"是。
但......"
"但什么?"牛魔王扛着长矛挤过来,天罚之火在他肩头跃动,映得他鬓角的汗珠发亮,"俺老牛当年被天兵围在火焰山,那时候也有人说'但',结果俺一矛捅穿了南天门的牌匾。"
白泽被他说得笑了:"但那祭坛的屏障,是用悟空的因果线织成的。"他指了指镜中被黑雾包裹的身影,"他当年闹天宫、闯地府、断生死簿,每一条因果都成了锁链。
要破屏障,除非......"
"除非用更烈的因果。"禺狨王接口,他望着镜中悟空半垂的眼睫,想起五百年前在花果山,那猴子蹲在老槐树上啃桃子,汁水顺着下巴滴在他新换的青衫上,"他说过,这世间最烈的火,是兄弟的命。"
雾气突然剧烈翻涌,混沌裂隙的入口处裂开一道黑缝,像巨兽张开的嘴。
白泽伸手按住禺狨王的肩膀:"我跟你去裂隙。
老牛......"
"牵制这鸟人是吧?"牛魔王把长矛往地上一杵,震得归墟海眼的水纹都荡开一圈,"俺老牛别的不行,扛揍还是在行的。
当年被八卦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不也没少块肉?"他冲禺狨王挤挤眼,"快去吧,要是那猴子醒了骂我偷懒,俺可担待不起。"
禺狨王点头,转身时衣摆扫过白泽的衣袖。
两人刚要往裂隙走,身后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牛魔王的长矛已再次刺出,这次天罚之火裹着他的妖丹气息,竟将混沌使者的气墙灼出个拳头大的洞。
"好小子,藏私!"混沌使者的身影终于有了晃动,他抬手召出一柄骨剑,黑雾顺着剑刃流淌,"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混沌之力!"
裂隙深处比想象中更冷。
禺狨王刚踏进去,便觉有冰针刺入骨髓——这不是温度的冷,而是存在被剥离的冷,仿佛每多走一步,他作为"禺狨王"的记忆便淡一分。
白泽的算筹在前方亮起金芒,像一盏灯,替他稳住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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