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长剑的剑脊在掌心烫出焦痕，禺狨王却恍若未觉。
他望着白泽银角上凝结的霜花——那是神兽之力过度消耗的征兆，又瞥见牛魔王肩头的血珠正顺着铠甲缝隙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细碎的红。
裂隙顶端的符文漩涡已从幽蓝转为妖异的紫，每旋转一圈，便有碎石从穹顶簌簌坠落。
"六耳的残魂......撑不住了。"白泽的声音裹着冰碴，他的指尖抵在禺狨王后心，淡青色的神兽灵光如溪流般注入对方体内。
方才六耳为了帮他们定位最后两层符文，强行剥离了三魂中的命魂，此刻那抹灰影正蜷缩在祭坛角落，形如风中残烛。
牛魔王的混铁棍"轰"地砸在地上，震得整座祭坛晃了三晃："没了那猴儿的'万物皆明'，咱就不能换个法子？
老子这双拳头，砸烂过三十三重天的星砖，还怕这些破符文？"他话音未落，最近的一道紫色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竟将他护在胸前的混铁棍灼出一道焦痕。
白泽银尾一摆，扫开溅向牛魔王的火星："你当这些是南天门的石狮子？
这是混沌裂隙的封印符文，与创世青莲的残根相连。
若强行破坏......"他望向裂隙深处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怕是要把整座裂隙连同咱们，都搅成混沌初开前的齑粉。"
禺狨王握紧暗金长剑，剑身上的诛仙剑阵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
作为三界监察使，他能清晰感知到符文里翻涌的力量——那是比天庭雷劫更暴烈的混沌余波，是比幽冥业火更阴毒的心魔残念。
没有六耳的"万物皆明"辅助定位薄弱点，他们就像蒙眼的射手，连靶子都摸不清。
"我来试。"他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得像定海神针。
不等众人反应，已屈指在眉心划出监察使独有的"天鉴印"。
暗金色的光纹从他额间蔓延至全身，如活物般钻入符文漩涡。
刹那间，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符文的反震之力比预想中强十倍，竟直接震碎了他三条肋骨。
"禺狨！"牛魔王扑过来要扶，却被白泽拦住。
神兽的银角泛起幽光，与禺狨王身上的暗金光芒纠缠交融："他在以自身为媒介，用监察使的'规则权柄'强行校准符文频率。
此时打断，反会要了他的命。"
冷汗顺着禺狨王的下颌砸在青石板上。
他能看见自己的左臂正在"规则权柄"的反噬下逐渐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像烧红的铁丝般凸起。
但符文的旋转速度确实慢了些——从每秒十转，降到了每秒七转。
"还差......"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涌入口中，以此保持清醒。
眼角余光瞥见六耳的灰影突然颤了颤，那残魂竟挣扎着飘过来，将仅剩的一缕生魂融入他的暗金光纹。
"最后一层......"六耳的声音细若游丝，"需要混沌本源的气息。
悟空还在封印里，但......"他的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根乌黑的铁棒上——正是孙悟空的金箍棒，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被击碎的八卦炉残骸中。
禺狨王瞳孔微缩。
他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混沌青莲的莲子化出金箍棒时，曾吸收过一缕未完全消散的混沌本源。
或许这铁棒，能替代悟空本人的气息？
"牛兄，递金箍棒！"他话音未落，牛魔王已抄起铁棒扔了过来。
禺狨王反手接住，暗金光芒与金箍棒的乌黑表面相撞，竟迸发出刺目的金黑双色光焰。
符文漩涡瞬间停滞。
最中心的第七十二道刻痕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开天印的残纹从裂痕中钻出，与金箍棒上若隐若现的混沌纹路交缠。
像是某种古老的共鸣被唤醒，整座裂隙都发出钟磬齐鸣般的震颤。
"成了！"白泽的银尾重重拍在地上，"符文在瓦解！"
但喜悦只持续了刹那。
裂隙的四壁突然开始剧烈收缩，原本足有千丈高的穹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压，碎石如暴雨般坠落。
白泽的银角突然爆出刺目白光——他用神兽的"空间锚"暂时稳住了头顶的巨石，却也因此咳出一口金血。
"符文瓦解破坏了裂隙的平衡！"白泽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必须在裂隙完全坍塌前离开！"
牛魔王抄起混铁棍砸开一块落向白泽的巨石，吼道："走！
咱们一起走！"他伸手去拉禺狨王，却被后者轻轻推开。
禺狨王望着祭坛中央——那里的混沌光团正在剧烈翻涌，孙悟空的身影若隐若现。
方才符文瓦解时，封印他的锁链已经断开了九根，只剩最后三根泛着幽蓝光芒的"因果锁"还缠着他的手腕。
"我不能走。"禺狨王的暗金光芒已微弱如烛火，他的左臂彻底透明，露出下方白骨森然的臂骨，"如果现在离开，这三根因果锁会在裂隙坍塌时重新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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