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栖云院,与瑶光苑的暖意截然不同,透着股冷意。
刘玉珠听到消息时,正在对镜发呆。
镜中的女人眼底带着青黑,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往日里明艳的光彩早已被愁苦与怨毒取代。
“终于有机会了!”刘玉珠眼神一亮。
积压数月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宋瑶苛待她的份例、克扣年货、纵容下人罚贾嬷嬷板子,桩桩件件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宋瑶如此磋磨我,今晚定要在王爷面前告她一状!”
刘玉珠咬牙切齿,眼底闪着狠光,“那贱人掌家不公,随心情苛待别人,根本不配管着庆王府的中馈。
最好能让王爷夺了她的掌家权,让她也尝尝失势的滋味!”
贾嬷嬷听得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半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主子说得是!奴婢这就去把您那件石榴红的织金袄找出来?
那衣裳衬得您肤色亮,当年您刚入府那会儿穿它,谁都比不过您好颜色!今晚您穿上它,定能让王爷多瞧两眼,再把宋侧妃比下去!”
姨娘最喜欢穿石榴红色的衣服了,而这满后院也只有她们姨娘穿着最好看。
她心里还憋着上次挨打的气。
只不过是替自家主子多说了两句,就被夏雀罚了十板子,现在坐久了还觉得疼。
在她看来,宋瑶论样貌不如自家主子,却偏偏喜欢穿石榴红色,若是姨娘也穿,定能将那姓宋的压下去!
如此一来,再在王爷面前诉诉委屈,定能扭转局面。
可站在一旁的大丫鬟翠云,暗自着急,想劝姨娘万万不可与宋侧妃撞衫。
可偷偷瞄了眼刘玉珠,又不敢直接开口。
这段时间姨娘的脾气确实算不上太好,不喜欢别人逆着心意来,不少下人都因为这个受罚了。
那惠安县主与宋侧妃撞衫的下场,她还历历在目。
好端端的一位刘氏宗亲就这么没了体面,远嫁边塞,此生都不得回京。
那样的下场,想想都让人心头发颤。
宋侧妃向来不是个讲理的,若是主子真穿了石榴红,和宋侧妃撞了色,指不定会惹来什么大祸。
好在刘玉珠冷笑一声,打断了贾嬷嬷的话:“石榴红?宋氏最爱穿这个颜色,我看着就犯恶心。”
翠云悬着的心落了地,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姨娘拒绝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拒绝了就好,就少了几分风险。
刘玉珠朝翠云吩咐道:“把我那件暗绿祥纹锦袄找出来,今晚就穿这个。”
她心里打着算盘,穿得暗淡些,更能凸显自己被苛待的可怜模样,到时候在王爷面前告状,才更能勾起王爷的同情。
“想必王爷当初把掌家权托付给宋氏,是满怀一腔信任之情的。
可宋氏却仗着这点权力肆意妄为,苛待府里姐妹,不知道王爷知道了会多生气!”
刘玉珠越想越觉得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识大体,肆意妄为,连贵族间基本的体面都不懂。”
无论今夜过后,宋氏是怎样下场,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另外,”刘玉珠又补充道,眼神落在贾嬷嬷身上,“你去跟三哥儿说,今晚让他穿和王爷同款衣裳。
俊儿长得最像王爷,如此一来,定能勾起王爷的父子之情,让他更挂念我们母子。”
“是。”
众人得了吩咐,连忙忙碌起来。
...
收到消息后,柳花院是最先静了下来。
苏瑜坐在窗边的矮凳上,捏着手里帕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田婆子在一旁忍不住劝道:“姨娘,今晚可是难得能见到王爷的机会,你真的不认真打扮一下吗?”
姨娘心里是不是还记得前几日的事?
几日前,田婆子为苏瑜找来马神婆。
两人见面以后,姨娘说要马神婆给四哥儿算一卦。
她全程跟着,耳朵竖得老高,马神婆没说什么真正有用的,也不涉及后宅阴私。
嘴里翻来覆去都是“吉人天相”“前程似锦”一连串的吉祥套话,半句说谁冲撞了谁的话都没有。
毕竟事关皇家子嗣,借马神婆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半句不吉利的。
唯一稍显出格的,不过是在姨娘的追问下,提了句“四哥儿身为兄长,比五哥儿年长些,眼下瞧着是稳重强上几分”。
说白了,这些话更像是哄人的场面话。
毕竟,四哥儿本就比五哥儿大三岁,论身形,论说话,都比五哥儿显得强。
接着,两人就聊了一会儿孩子,又聊了会儿前一段时间的雪灾,最后姨娘又问了问,什么时候出生的孩子和哪些月份相冲。
最后,也没说什么有用,给了封赏,就请这位马神婆出去了。
可光是这一位马神婆还不够,苏瑜竟又接连找了三四位算命的,每次都让她们给四哥儿算命。
那些算命的也都顺着话头说,什么“四哥儿命格带贵”“将来必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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