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带着尘土和金属锈蚀气息的触感,狠狠拍在王铁柱的脸上,把他从空间传送的眩晕与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中砸醒过来。
“呕…咳咳咳…”他猛地撑起上半身,大口喘息,吐出一嘴混合着血沫子和沙砾的浊气。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耳朵里嗡嗡作响的轰鸣在提醒他,刚才那撕裂空间的恐怖传送并未将他彻底扯碎。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还好,那根硬邦邦、散发着幽冷毒气的獠牙匕首还在怀里硌着,让他心头稍定。
“柱…柱子哥?逍遥哥哥?狗蛋?” 旁边传来叶小机灵带着哭腔的、虚弱的声音,充满了惊魂未定。
王铁柱循声望去,借着李逍遥肩头狗蛋身上那层温润的、如同极品翡翠般流转的碧绿微光,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窟内部。空气沉闷滞涩,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矿石特有的金属腥气,还有一种陈年积尘和死水的腐败气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坚硬地面,铺满了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万年的矿渣粉尘,踩上去软绵绵的。四周是粗糙、陡峭、布满人工开凿痕迹的岩壁,一直向上延伸,隐没在狗蛋光芒无法触及的、令人心悸的深邃黑暗里。
岩壁上,镶嵌着星星点点、或明或暗的矿石。有的散发着微弱如萤火的乳白光泽(低阶灵石),有的闪烁着清冷的银辉(月华石),更多的则是灰扑扑毫无光泽的废石。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断裂腐朽的木质支架,几柄锈蚀得只剩半截的矿镐歪斜地插在石缝里,旁边甚至能看到几具被厚厚尘埃覆盖、早已玉质化的枯骨,保持着生前挖掘的姿态,无声诉说着此地的荒废与久远。
这是一条早已被遗忘在时光长河中的在时光长河中的、深入大地腹心的——废弃灵矿矿道!
“我们…掉矿洞里了?”王铁柱甩甩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脚下却是一滑,“噗通”一声又摔了个结结实实,啃了一嘴矿渣,“呸呸呸!他娘的,比毒沼还硌牙!”
“此地…灵气枯竭,矿脉已死。”李逍遥的声音从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半跪在地,一只手撑在冰冷的岩石上,另一只手握着油纸伞,伞尖向下,深深插入矿渣层中。他的脸色比在毒沼时更加苍白,嘴角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显然强行维持传送和抵御空间乱流,加上之前言灵引爆毒火的反噬,让他损耗极大。
油纸伞此刻光华内敛,伞面上原本流转的玄奥符文也显得黯淡无光,仿佛陷入了沉睡。
“叽…”狗蛋似乎也蔫了,趴在李逍遥肩头,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身上的翡翠光华不再流转,显得有些暗淡。它舔了舔自己背脊上被李逍遥划破的伤口,那里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细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翡翠色纹路。
“老大!你没事吧?”王铁柱见状,顾不得满嘴矿渣,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无妨。”李逍遥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巨大的废弃矿脉,“此地隔绝神念,空间波动混乱,暂时能避开丹尘子追踪。但…”
他话未说完,头顶极高、极高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悠长、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嘎吱…嘎吱吱…
仿佛有无数沉重的、沾满粘液的巨大石轮在极其缓慢地碾过岩石!伴随着这声音,整个矿洞都开始微微震动!无数积年的矿渣粉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什…什么东西?!”叶小机灵吓得小脸惨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锦囊和《万蛊毒经》骨板。
王铁柱也瞬间绷紧了神经,拔出獠牙匕首,警惕地望向头顶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幽蓝的匕尖在狗蛋的微光下闪烁着寒芒。
李逍遥眉头紧锁,指尖在油纸伞柄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推算什么。片刻后,他脸色微变:“是矿脉深处沉淀的‘石髓’!受我们闯入的空间波动和残余灵气刺激,活了!正在…上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嘎吱吱”的摩擦声陡然变得急促、尖锐!紧接着——
轰隆!轰隆隆!!!
头顶黑暗深处,猛地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如同沉睡的巨兽挣脱了束缚!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土石腥气和大地沉重感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压顶而下!整个矿洞的震动瞬间加剧,变成了剧烈的摇晃!大块大块的岩石开始从洞顶崩落,砸在下方的矿渣堆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激起漫天烟尘!
“跑!往深处!”李逍遥当机立断,一把抓起油纸伞,朝着矿道看起来更稳固、更幽深的一端冲去!此刻油纸伞灵光黯淡,显然无法硬抗这源自大地本身的崩塌巨力!
“娘咧!刚出火坑又进石头堆!”王铁柱骂了一句,一把抄起惊魂未定的叶小机灵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挥舞着獠牙匕首格开一块砸落的小石头,迈开大步紧跟李逍遥!狗蛋死死扒住李逍遥的衣襟,小眼睛警惕地盯着上方不断崩落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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