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归时?苏明月立刻想到了那不断送来线索的“玄”。这老婆婆是谁?是“玄”的人?还是另一股势力?
青黛将那包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小布袋。苏明月打开,里面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几包不同颜色的药粉,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旁边还有一张简陋的说明,写着其用途:黄色驱虫,白色解毒,黑色迷幻,红色……止血生肌,效果奇佳。
尤其是那红色药粉,苏明月用手指沾了一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生机,竟与那龙血草碎片有几分相似,只是淡薄许多。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这老婆婆,是友非敌?
“她还说了什么?长什么样子?”苏明月急切地问。
青黛努力回忆:“那婆婆穿着普通布衣,头发花白,脸上很多皱纹,但……但眼睛很亮,看人的时候,好像能把人看透。她说完就走了,奴婢再找,人就没了。”
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却也更加扑朔迷离。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距离预定提前出发的时刻越来越近。
苏明月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粗布衣裙,脸上用特制的药水涂抹得蜡黄,眉毛画粗,头发随意挽起,插着一根木簪,看上去像个寻常的村妇。萧景珩则穿着一身灰色的棉布劲装,脸上做了简单的易容,掩去了过于出众的容貌,只是那病弱的体态和偶尔压抑的咳嗽,依旧难以完全掩饰。
墨尘站在他们面前,虎目含泪,单膝跪地:“王爷,王妃,一切小心!府中之事,属下万死也会周全!”
萧景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没有走王府正门,而是通过一条只有极少数心腹才知道的密道,悄然离开了王府。密道的出口,是离西门不远的一条僻静小巷。
一辆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青篷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是墨尘暗中培养的死士,绝对可靠。
登上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车轮缓缓转动,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吉凶未卜的北方。
京城高大的城墙在夜色中渐渐远去,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将所有的阴谋、算计与温情都隔绝在内。
马车内,萧景珩靠在车壁上,闭目调息,努力维持着那脆弱的平衡。苏明月紧紧挨着他,握着他一只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一些他身上的寒意。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和那强忍痛苦的僵硬。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葬神山,那个承载着血海深仇和唯一希望的地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马车顺利地出了西门,守卫只是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路引——墨尘早已准备妥当的、毫无破绽的假身份——便挥手放行。
沿着预定的西北商路前行,起初还算平稳。天色微明时,他们已离开京城数十里,官道两旁开始出现连绵的土丘和稀疏的树林。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白天尽量赶路,夜晚则寻找偏僻的农家借宿,或者干脆在马车里凑合。萧景珩的状况时好时坏,内息拟态之法并不能完全消除伤势,反而因为强行压制,偶尔会引来更猛烈的反噬。有两次,他半夜突然呕血,吓坏了苏明月,全靠那老婆婆给的红色药粉和薛大夫的丹药才勉强稳住。
苏明月的心始终悬着,既要照顾萧景珩,又要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她发现,确实有人在暗中跟随他们。有时是远处若即若离的车马,有时是路旁看似寻常的樵夫或行商,那似有若无的窥视感,让她如芒在背。
是皇帝的人?还是“玄”的人?或者两者皆有?
第三日黄昏,他们按照计划,抵达了一个位于商路旁、名为“落霞镇”的小镇。按照舆图标记,从这里开始,他们将离开相对好走的官道,转入更加崎岖难行的山间小路,直插北疆方向。
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后院。苏明月扶着萧景珩下车,他今日气色似乎比前两日更差一些,连易容都难以完全掩盖那份灰败。
就在他们准备踏入客栈大门时,一个蹲在门口玩泥巴的小乞丐,突然跑到苏明月面前,塞给她一个脏兮兮的布包,然后扭头就跑,瞬间消失在巷口。
苏明月心中一惊,捏了捏布包,里面似乎是个硬物。她不动声色地扶着萧景珩进入客栈,要了一间僻静的上房。
关上房门,她立刻打开布包。里面并非信件,而是一枚……只有半边的、触手温润的青铜腰牌。腰牌样式古朴,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以及一个清晰的、与她之前收到的纸条上相同的字——
“玄”。
这半边腰牌是什么意思?信物?还是某种指令?
苏明月翻看腰牌,在背面,发现了一行极其细微、几乎与纹路融为一体的刻字:
“镇东,铁匠铺,今夜子时。”
“玄”终于要现身了吗?在这远离京城的小镇,以这种方式?这突如其来的会面,是终于要揭开谜底,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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