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在没有科学证据的情况下,推广这种‘巫术’是极不负责任的!”伊万诺夫毫不客气地说,“针刺怎么可能阻断痛觉传导?这违背了现代医学原理!”
林闻溪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邀请伊万诺夫参与一次手术观摩。这次是一位战士需要取出腿中的弹片,林闻溪采用针刺麻醉配合极少量局部麻醉药完成了手术。
手术后,伊万诺夫仍然怀疑:“可能是心理暗示作用,或者是那点局部麻醉药起了效果。”
为说服伊万诺夫,林闻溪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实验:在不同穴位扎针后,用 calibrated 的痛觉刺激仪测量患者的痛阈变化。结果显示,特定穴位针刺后,痛阈明显提高。
伊万诺夫看着数据,仍然将信将疑:“数据很有意思,但机制是什么?没有机制解释,很难被医学界接受。”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林闻溪。他日夜思考针刺麻醉的作用原理,查阅有限的外文文献,却找不到合理解释。
一夜,他在研究《黄帝内经》时,突然灵光一现:“内经开篇就讲‘通则不痛,痛则不通’,难道针刺是通过调节气血运行来影响痛觉?”
他立即设计了一系列实验:在不同穴位针刺后,观察皮肤温度变化、血液循环速度以及患者的主观感受。结果发现,有效镇痛穴位针刺后,确实会引起局部血液循环和温度的变化。
最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自一位特殊病例:一位老红军因战伤导致半身麻木,痛觉缺失。林闻溪发现,在这位患者身上,针刺麻醉效果大大降低。这表明针刺麻醉可能需要通过完整的神经通路发挥作用。
伊万诺夫得知这一病例后,态度开始转变:“林医生,或许你的针刺麻醉确实有某种生理学基础。虽然机制还不明确,但临床效果不容忽视。”
在伊万诺夫的建议下,林闻溪开始更加系统地记录病例,收集数据,试图找出针刺麻醉的规律和适应症。
三个月后,林闻溪已经积累了近百例针刺麻醉手术案例,成功率超过七成。他编写出了《战地针刺麻醉操作手册》,简单易懂,便于推广。
最令人振奋的是,一周后将从华北前线转来一批重伤员,其中有数人需要紧急手术。这将是对针刺麻醉的最大考验。
手术日到来时,医疗点所有人都紧张准备着。林闻溪将医护人员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由他亲自培训过的医生带队。
第一批伤员到达后,手术立即开始。令所有人欣慰的是,在缺乏传统麻醉剂的极端条件下,针刺麻醉成功帮助完成了十多台紧急手术,挽救了许多生命。
当晚,傅连暲激动地握住林闻溪的手:“闻溪同志,你今天不仅救了这些战士的生命,更为我们找到了一条在极端困难条件下继续提供外科医疗的道路!我要向中央为你请功!”
林闻溪却平静地回答:“傅主任,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是中医智慧的胜利,是团队合作的结果。我们只是重新发现了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夜深人静时,林闻溪独自坐在油灯下,继续完善他的针刺麻醉理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中西医结合的道路上,还有无数可能性等待探索。
窗外,延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智慧与坚韧。而在窑洞中,一盏油灯亮到天明,照亮了中国医学创新的一页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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