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幽蓝冰晶在晨光中渐渐消融,滴落的水珠敲击金砖,发出清脆声响。御榻上的雍庆帝虽已苏醒,却仍被厚冰覆盖大半身躯,面色青白交加,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太医们手忙脚乱地用热毛巾敷化僵冰,又取来十全大补汤一勺勺喂入,却收效甚微。
"陛下体内寒毒已侵入心脉,寻常药物难起作用..." 太医院院判跪在榻前,声音发颤。
元春被安置在偏殿暖阁,虽服下黛玉的紫金丹,仍昏迷不醒。探春伤势较轻,此刻正由西宁郡王搀扶着,站在殿角冷眼旁观这场混乱。贾政须发凌乱地跪在御榻前,老泪纵横。
殿中央,赵全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地,脸色灰败如土。贾瑛怀抱虚弱的黛玉,冷眼看着这个忠顺亲王的爪牙,右手悄悄按在怀中那枚漆黑"归墟钥"上,触手冰凉刺骨。
"陛下..." 黛玉突然轻扯贾瑛衣袖,紫瞳中闪过一丝异色,"冰魄寒毒未清...需以至阳之物..."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冲进来,扑通跪倒:"启禀陛下!北静王府长史在外求见,说...说是有救驾之法!"
雍庆帝浑浊的眼珠微微一动,艰难地抬了抬手指。苏培盛立刻尖声道:"宣!"
片刻后,一名身着靛蓝长衫、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稳步而入。他目光如电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贾瑛怀中的黛玉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微臣北静王府长史林如海,叩见陛下。" 来人竟是黛玉之父!他恭敬行礼,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此乃北静王珍藏的'九阳返魂丹',专克天下至阴寒毒,请陛下服用。"
雍庆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苏培盛连忙接过木匣,取出一粒赤红如火的丹丸,小心喂入皇帝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雍庆帝蜡黄的脸上竟肉眼可见地泛起一丝血色!覆盖身躯的坚冰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裂开道道细纹!
"爱卿...平身..." 皇帝声音虽弱,却已比方才清晰许多。
林如海却不急着起身,而是转向贾瑛方向,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玉儿,你..."
黛玉在贾瑛怀中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林如海拜手制止:"你伤势未愈,不必多礼。" 说着,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小巧玉瓶,"这是家中秘制的'紫玉续命散',与你方才服用的紫金丹相辅相成。"
贾瑛连忙接过,小心喂黛玉服下。药散入喉,黛玉苍白的面容顿时恢复几分血色,轻声道:"多谢父亲。"
这一幕父女相认的温情场面,却被一声冷笑打断。
"呵...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 被按跪在地的赵全突然抬头,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如海,"林大人,你女儿身怀异术,与贾瑛私闯禁宫,如今你又突然现身献药...这一连串的'巧合',未免太蹊跷了吧?"
殿内气氛骤然一凝。雍庆帝虽在化冰,闻言也微微蹙眉。
林如海不慌不忙,转身拱手:"陛下明鉴。微臣半月前便奉北静王之命入京述职,昨日刚到驿馆,便听闻太庙生变、陛下染恙。北静王与陛下乃手足至亲,闻讯即刻命微臣携药入宫,何来蹊跷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赵全:"倒是赵大人...身为九门提督,不在城防坐镇,却带着御林军擅闯养心殿,口口声声要拿人...不知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赵全脸色一变,正要反驳,雍庆帝却突然开口:"赵全...你与忠顺...密谋...当朕不知?拖下去...严审..."
"陛下饶命!臣冤枉啊!" 赵全面如土色,被侍卫粗暴拖出殿外。
雍庆帝又看向林如海,目光复杂:"爱卿...药...很好...朕...要重赏..."
林如海恭敬叩首:"为陛下分忧乃臣子本分。只是..." 他犹豫片刻,"陛下体内寒毒虽暂时压制,但根源未除。需以至阳之物配合针灸,方能根治。"
雍庆帝微微点头:"准...太医院...配合..."
这时,贾瑛怀中的黛玉突然轻咳一声,虚弱道:"父亲...女儿有一言..."
林如海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黛玉极少在公开场合主动发言。
"陛下,"黛玉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冰魄寒毒源自'归墟',非同寻常。若要根治,需以至阳之物为引,配合'紫气东来'针法。此法...唯有女儿知晓..."
雍庆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爱卿...能治?"
黛玉轻轻点头:"愿为陛下分忧。只是..." 她看向贾瑛,"需荣国府贾瑛公子相助。"
贾瑛心头一跳,不知黛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立刻表态:"臣愿效犬马之劳!"
雍庆帝疲惫地闭上眼睛,微微颔首:"准...都退下吧...明日...再议..."
众人行礼退出。一出殿门,贾瑛立刻低声问黛玉:"颦儿,你方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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