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踏入狼人森林的第三刻戛然而止。小宇甩了甩纯阳拳套上的水珠,指节处的蓝光随呼吸微微起伏 —— 血月祭坛的硝烟还凝在拳套纹路里,莉娜自刺心脏的画面仍像根细刺扎在视网膜上。“穿过这片橡树林就到狼毒草生长的山谷了。” 泰勒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男人走在前方,鹿皮靴踩过腐叶的声响格外清晰。小宇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银质狼头吊坠,忽然想起莉娜临终前的呓语:“城堡里的‘同类’,都戴着钟表匠的枷锁。” 月光从枝叶缝隙漏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银斑,那些光斑像活物般微微蠕动,沾到裤脚时竟泛起刺骨的寒意。
“小心脚下。” 泰勒突然回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喉结滚动的弧度异常明显,“这里的树根会缠人。” 小宇低头,果然见暗褐色的树根正从腐土里钻出,末端带着湿润的血红色,像无数细小的舌头。他下意识催动纯阳之力,拳套蓝光暴涨的瞬间,树根猛地缩回土中,留下一串滋滋作响的白烟。
风突然转向,带来浓郁的腥气。小宇瞥见泰勒的耳尖微微颤动,指甲在月光下泛出淡青色 —— 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色泽。“你是本地人?” 他刻意加重语气,拳套悄然握紧。泰勒的脚步顿了顿,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祖祖辈辈都守着这片森林,直到…… 三年前月光变了颜色。”
前方的橡树林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两人循声跑去,只见一头成年雄鹿倒在血泊中,脖颈处有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雄鹿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倒映着一轮扭曲的血月 —— 可此刻头顶分明是皎洁的银月。
“是‘月光病’。” 泰勒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鹿尸就猛地缩回,指腹已沾了点青黑色黏液,“被异化的狼人留下的痕迹,他们会重复攻击直到猎物彻底腐烂。” 小宇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月光照在他侧脸时,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穿过橡树林,山谷的轮廓在月光下逐渐清晰。可预想中的狼毒草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萎的荆棘丛,每根刺上都缠着半透明的发丝。“不对劲。” 小宇按住腰间的火焰符纸 —— 这是千夏临别时塞给他的,说 “对付混沌污染的东西管用”,“狼毒草喜阴,不可能长在这种开阔地。”
泰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腰扶住树干,肩膀剧烈起伏。小宇刚要上前,就见他猛地抬头,双眼瞳孔已缩成竖直的狭缝,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尖锐的犬齿。“别过来!” 泰勒嘶吼着后退,指甲在树干上抓出五道深深的刻痕,“月光…… 月光快控制不住了!”
银月突然变得炽烈,光线像无数根针刺进皮肤。小宇感到拳套发烫,低头看见蓝光正被一层淡黑色雾气包裹 —— 那是混沌污染的征兆。山谷四周的荆棘丛开始沙沙作响,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从阴影里浮现,全是体型高大的狼人,可它们的动作异常僵硬,脖颈处都缠着与泰勒同款的银吊坠。
“他们是我族人。” 泰勒的声音混杂着野兽般的低吼,皮肤表面浮现出暗青色的纹路,“钟表匠用吊坠控制他们,每月十五的月光会强迫他们异化……” 他突然痛苦地蜷缩在地,后背的衣物撕裂开来,露出两道凸起的骨痕,“他说…… 只要带你来这里,就解开他们的诅咒。”
一头狼人突然冲破荆棘丛扑来,利爪直刺小宇咽喉。小宇侧身避开,纯阳拳套带着蓝光轰在狼人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胸口被烧出焦黑的拳印。可奇怪的是,狼人没有反击,反而捂着头发出呜咽,脖颈处的银吊坠滋滋作响,竟开始融化成黑色的黏液。
“吊坠是混沌媒介!” 小宇突然明白,“月光只是催化剂,真正控制他们的是吊坠里的污染!” 他刚要提醒泰勒,就见男人的身体发生了骇人的变化:后背的骨痕冲破皮肤,长出灰褐色的狼毛,双手彻底变成布满倒刺的利爪,唯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人类的挣扎。
泰勒猛地扑向旁边的狼人,利爪在对方脖颈处一划,银吊坠应声落地。那只狼人晃了晃脑袋,绿光褪去,恢复成中年男人的模样,只是眼神满是惊恐:“泰勒少爷,快逃…… 首领他已经彻底被控制了!” 话音未落,山谷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狼嚎,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是我父亲。” 泰勒的声音里掺着浓重的喘息,狼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全身,“他是族群首领,第一个被钟表匠种下混沌种子的人。” 他突然转头看向小宇,竖直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哀求,“用你的拳套…… 打我的心脏位置,那里有钟表匠留下的控制核心!”
绿光从山谷尽头铺天盖地涌来,为首的是一头体型堪比雄狮的巨狼,银灰色的毛发间缠着锁链,锁链末端连着生锈的钟表齿轮 —— 正是泰勒口中的首领。巨狼身后跟着十几头异化狼人,每一头的眼睛都没有丝毫神采,唯有脖颈处的吊坠泛着妖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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