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虚张声势了!”银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那一瞬间的动摇,“那是用自己的性命作交换,让对手永久冻结的魔法!这魔法会用尽施术者所有的生命!而且,冰魔法对我不管用!”
格雷维持着结印,执拗地回应,声音因魔力的过度抽取而颤抖:“说不好呢……你忘了吗?这个封印了你整整十年的魔法!”
银的额角渗出了冷汗,“那……那是我学会灭恶冰魔法之前的事了!”
“那就说明——”格雷怒吼,眼中的决意燃烧到极致,“你有胆量接下这招是吗?!”
“不可能成功的!你会死的啊!”银的语气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戏谑与嘲讽,反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与……阻止的意味。
但格雷已然不顾一切:“我要超越戴利欧拉!!!”
就在那毁灭自身的光芒即将吞噬格雷的瞬间——
“住……住手!!”
银猛地挥手,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凌厉的冻气瞬间爆发,精准地命中了格雷,将他整个人连同那尚未完全发动的禁忌魔法,彻底冰封在一座厚重的冰棺之中!魔法被打断了。
银看着被冰封的“格雷”,微微喘息,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然而,下一秒——
“我的家人……还有……乌鲁的仇……”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银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只见另一个格雷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保持着那个致命的起手式!
而被冰封的那个“格雷”,其面容逐渐模糊,化作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冰造假人!
“绝对冰结!!”
真正的格雷,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终结的寒光,如同扩散的领域,瞬间笼罩了银!
“呃啊啊啊——!冰对我……不管用!!”银发出咆哮,将格雷释放出的、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魔力,强行引导、压缩,凝聚向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臂瞬间被厚厚的、黑暗的灭恶之冰覆盖、冻结,以此阻止那寒气向全身蔓延!
看着银艰难抵抗的样子,格雷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面孔——纳兹、露西、会长、艾露莎、青玄、利昂、乌鲁……朱比亚……还有,曾一度走入歧途却又回归的乌鲁蒂亚……
(对不起……大家………)
(…我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就在银全力对抗“绝对冰结”的魔力,无暇他顾之际,格雷的真身已然如同猎豹般突进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那个释放“绝对冰结”的,依然是吸引注意力的冰造假人!
“我不会死!”格雷的声音坚定无比,带着前所未有的觉悟,“因为我不想看到伙伴们为我流泪!”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个从瓦砾中捡起的、不起眼的铁球。与此同时,他的右臂肌肉猛然贲张、膨胀,覆盖上狰狞的、如同恶魔般的冰之铠甲,散发出不祥而强大的气息!
“Ice Make——!魔王之腕!!”
巨大的冰之恶魔手臂,紧握着那颗铁球,如同陨星撞击般,带着格雷全部的力量、意志与愤怒,重重地、毫无花哨地轰击在了银的胸膛之上!
砰——!!!
沉重的闷响传来。铁球在恶魔之臂的恐怖力量推动下,硬生生贯穿了银的身体,带着他向后倒飞出去,直到撞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才停下,将他牢牢钉在了上面!
“咳……!”银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生命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他身上褪去。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那致命的空洞,又抬起头,望向一步步走来的格雷,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极其微弱的笑意。
“干的……漂亮……”他轻声说道,声音已然气若游丝。
格雷阴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不解,他低吼道:
“可恶……你以为我没发觉吗?为什么啊……混蛋……”他的声音颤抖着,“你不是戴利欧拉……而是我老爸吧?!”
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艰难地抬起那尚未被完全冻结的手,又无力地垂下,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
“给我……最后一击吧……”
“开什么玩笑啊!!”格雷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情绪彻底失控,泪水终于混杂着血水夺眶而出,“你是我老爸吧?!你……你在这种地方……到底在做什么啊?!回答我!!”
沉默,在父子之间弥漫。只有银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半晌,银终于再次开口,声音缥缈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一直在等你……来杀了我……”
格雷的瞳孔猛地一缩。
“没错……我……曾经是……你的父亲……”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但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也不是恶魔……我只是个……死人……早在十七年前……就被戴利欧拉杀死……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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