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登?”老苍头眼神一厉,“他人呢?”
“说是……说是奉老太太之命,去金陵老宅查点祭田租子了,走了有小半年了。”另一个老账房嗫嚅道。
线索似乎断了。老苍头不死心,与苍梧悄然潜入吴新登在府后街赁下的一处不起眼小院。
屋内陈设普通,甚至有些寒酸。苍梧目光如鹰隼,一寸寸扫过地面、墙壁、床榻。他屈指在床下青砖上敲击,几块松动的声音引起注意。
撬开砖块,一个深埋的油布包露了出来。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沓厚厚的、盖着不同商号印记的银票存根,这些存根不过是商号留存的底档,真正能兑银子的凭证早被持票人取走了。
存根数额惊人,总计竟逾三万两!时间跨度两年有余。其中最大一笔两万两的存根,赫然印着京城“隆昌号”的印记,存入日期就在三个月前!
“隆昌号……”老苍头捏着那张存根,指关节捏得发白,声音低沉,“表面是间杂货铺子,背后水深得很!东家是谁,查了几年都摸不到底。这钱……只是在他铺子里打了个转,便不知流向何方了。”线索再次指向深不可测的迷雾。
府内,老太太病入膏肓,神志昏聩,吴新登远在金陵,死无对证。府外,隆昌号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痕迹。
与此同时,平儿借着“奉二奶奶命,回京给老太太请安,顺带送些南边土仪”的名头,在各房走动。她提着精巧的竹篮,里面装着丹徒温泉庄子出产的霜华瓜、蜜渍柿饼、水灵灵的翡翠玉带黄瓜。
她先去探望了病榻上的老太太。昔日笑弥勒般的老祖宗如今形销骨立,昏昏沉沉。鸳鸯憔悴地守在榻前,见了平儿,勉强扯出个笑容。
在仆妇们歇息的耳房里,平儿有意无意地听着闲谈。一个在潇湘馆附近洒扫的婆子正压低了声音跟同伴唏嘘:“……阿弥陀佛,你是没见着,林姑娘前些日子那模样,真真是吓死个人!咳得惊天动地,那帕子上……唉,都带了红!人都说怕是熬不过去了,老太太病着,宝二爷又疯疯癫癫的,谁还顾得上她?可怜见的……”
另一个婆子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可说来也怪,眼瞅着不行了,那晚过后,竟又缓过来一口气!虽还是病歪歪的,风吹就倒,可好歹能下床走两步了,人也清醒了些。前儿还听说,她撑着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在老太太跟前跪着,说要搬去栊翠庵,陪着妙玉师傅一起,日夜诵经,为老太太祈福,也当是……当是给自己寻个清净地养病。太太当时也在,没说什么,大约是允了。”
平儿心中暗惊。林姑娘竟病得如此凶险?又为何突然好转?去家庙福养病?这分明是心灰意冷,要彻底避开宝玉,斩断尘缘了!她不动声色地记下,心头为黛玉的决绝更添几分沉重。
最后,平儿踏进了王夫人那间永远弥漫着浓郁檀香的正房。王夫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酱色绸缎袄裙,腕上缠着佛珠,正倚在炕上闭目养神,周瑞家的垂手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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