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小路上。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明显外地口音的男子交谈声,顺着风清晰地飘进了阿狸异常灵敏的耳朵里。
“……就是这儿了……温泉庄子。打听得真真儿的,去年生儿子……伤了元气。”一个粗嘎的声音说道。
英哥儿的心神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指挥着阿狸,将身体伏得更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猫眼,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小路上站着三个穿着灰扑扑短打劲装、风尘仆仆的男子,为首一人身形精悍,腰间鼓鼓囊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庄院,带着审视的意味。他们恰好拦住了一个刚从田里回来、扛着锄头的老庄户,正是狗儿手下的刘老实。
“老哥,打听个事儿。”为首那人脸上挤出一点笑,声音放得和缓些,“听说府上奶奶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去年生产亏得狠了?如今可大安了?”
刘老实是个憨厚人,但得了平儿奶奶的严令,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放下锄头,搓着手,瓮声瓮气地回道:“回几位爷的话,俺们奶奶……唉,身子是弱,去年那遭险得很,亏得老天爷保佑捡回条命。可这元气……一直没养回来,汤药就没断过,轻易见不得风,就在后头暖阁里将养着呢。俺们下人也不敢多问。” 他低着头,不敢看那几人锐利的目光。
“哦?还病着?”那为首之人眼中精光一闪,与旁边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那贾同知可在庄上吗?”
“同知老爷?官老爷的去向,我们庄户人哪知道啊!”刘老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老爷衙门里忙,俺们也不敢打扰。府里主事的是平儿姑娘,哦,现在是苍梧管事家的娘子了。”
那三人听罢,彼此又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为首那人便对刘老实摆摆手:“行了,知道了。多谢老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刘老实如蒙大赦,赶紧扛起锄头,加快脚步往庄子里走了。
那三人并未立刻离开。为首的精悍汉子目光像刀子一样再次刮过温泉庄子那并不算特别显赫的门庭,又望向远处县城的方向,眉头微蹙,似乎在盘算什么。他身边一个稍矮些、眼神闪烁的汉子凑近低语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阿狸的耳朵也只捕捉到模糊的“病秧秧的……老爷忙”几个零碎的字眼。
为首之人沉吟片刻,最终朝另外两人一挥手。三人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路,脚步迅捷却并不慌乱地离开了,很快消失在通往官道的岔路口,动作干净利落,显然不是寻常路人或是附近庄户。
阿狸依旧伏在冬青丛下,琥珀色的猫眼警惕地追随着那三个陌生人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们身上那股尘土、汗味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道。
暖阁里,英哥儿缓缓收回了附着在阿狸身上的精神力。视野重新回到明亮的室内。母亲还在低头绣花,阳光在她发髻上跳跃。他怀里,阿狸也刚刚溜回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英哥儿小小的眉头却无意识地蹙紧了。他不懂那些零碎的字眼是什么意思,但那三人交换的冰冷眼神,那种刻意压低声音的鬼祟,刘老实被问话时的紧张,还有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气味,都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阿狸抱得更紧了些,冰凉的小鼻尖蹭了蹭猫咪温热的皮毛,大眼睛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懵懂中却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温泉庄子的宁静,被狗儿连滚带爬冲进来的身影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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