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在身后重重关闭,将恐怖的景象隔绝。甬道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回荡。
"这条甬道通向何处?"柳如絮在黑暗中轻声问。
沈万三的声音从前传来:"秦淮河底。出口在一艘画舫的底舱。"
"画舫?"林惊澜心头一紧,"可是'烟波阁'的画舫?"
沈万三讶然:"林少侠如何知晓?"
林惊澜沉声道:"我们之前在那里遭遇过袭击。那艘画舫绝不简单!"
朱大常哀嚎:"完了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道爷我今年是犯了太岁啊!"
马大元喝道:"闭嘴!留神脚下!"
甬道开始向上倾斜,潮湿的水汽越来越重。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沈万三示意众人放轻脚步,自己先摸到出口处,贴在木板上倾听片刻,然后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这确实是一艘画舫的底舱,堆满了酒坛和杂物。奇怪的是,舱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灯在微微摇晃。
沈万三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众人依次钻出。底舱静得可怕,连惯常的画舫丝竹声都听不见。
"不对劲。"韩烈低声道,"烟波阁的画舫向来夜夜笙歌,怎会如此安静?"
林惊澜运起《易经》心法,灵觉如水波般扩散,突然脸色一变:"上面有埋伏!至少二十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印证他的话,头顶甲板突然传来一阵机括响动,接着是利箭破空之声!
"闪开!"马大元大喝一声,双掌向上猛推,浑厚的掌风将射下的箭矢尽数震飞!
"杀!"一声厉喝从上方传来,二十余名黑衣人持刀跃下,将众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那个鹰目护卫,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华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赫然是曾在画舫上出现过的"青衫客"!
"叶孤城!"柳如絮惊呼。
青衫客——叶孤城冷笑一声:"柳姑娘好眼力。可惜,这次你们插翅难逃了。"
林惊澜环顾四周,心沉到谷底。底舱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对方又人多势众,更有叶孤城这样的绝顶高手坐镇...
"韩千户,"叶孤城看向韩烈,眼中满是讥讽,"你以为你的卧底身份藏得很好?从你第一次与马大元密会,就已经暴露了。"
韩烈面如死灰,突然拔刀出鞘:"既然如此,韩某唯有以死相拼!"
叶孤城不屑地摆摆手:"螳臂当车。"他转向林惊澜,"林少侠,把令牌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林惊澜冷笑:"叶前辈一代剑魔,何时成了燕王的走狗?"
叶孤城眼中寒光一闪:"找死!"他长剑出鞘,一道青光如匹练般斩向林惊澜!
这一剑快若闪电,林惊澜根本来不及闪避!千钧一发之际,马大元猛地将手中打狗棒掷出,与剑光相撞!
"铛!"打狗棒应声而断,但也为林惊澜争取了一瞬之机!他侧身避过剑锋,反手一记"般若掌"拍向叶孤城肋下!
叶孤城冷哼一声,剑锋回转,如毒蛇吐信,直刺林惊澜手腕!这一剑后发先至,若林惊澜不收招,必被断腕!
危急关头,柳如絮娇叱一声,玄阴指力隔空点向叶孤城剑锋!寒气凝结,竟在剑身上覆上一层薄冰,令其速度稍缓!
林惊澜趁机变招,化掌为指,少林"拈花指"轻轻一弹,正中剑身!"铮"的一声,叶孤城只觉剑上传来一股古怪的螺旋劲力,竟险些脱手!
"好功夫!"叶孤城微微动容,"难怪能连破我数道埋伏!"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朱大常突然从饕餮袋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猛地砸向地面!
"砰!"一声闷响,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底舱!烟雾中夹杂着刺鼻的辛辣气味,熏得人眼泪直流!
"闭气!烟中有毒!"叶孤城急喝。
混乱中,沈万三拉着林惊澜和柳如絮冲向角落:"这边!"
只见他在舱壁上某处一按,一块木板突然翻转,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缺口!
"快进去!这是紧急逃生口,直通河底!"沈万三急声道。
林惊澜犹豫道:"那马长老他们..."
沈万三推着他:"马大元自有脱身之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三人不及多想,钻入缺口。这是一个狭窄的滑道,他们顺着滑道一路向下,最后"扑通"一声落入冰冷的河水中!
刺骨的河水让林惊澜瞬间清醒。他一手拉住柳如絮,一手划水,借着沈万三的指引,向河岸潜游而去。
身后,画舫底舱传来阵阵打斗声和怒喝声,但很快就被河水隔绝...
半刻钟后,三人湿淋淋地爬上岸边一处隐蔽的小码头。沈万三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低声道:"跟我来。"
他们沿着小巷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药材铺后门。沈万三有节奏地敲了五下门,三长两短。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药农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在三人身上一扫,默默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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