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塞纳河左岸。罗浮宫卡鲁塞勒厅(Carrousel du Louvre)巨大的玻璃金字塔入口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辉。这座连接着古老宫殿与地下购物廊的艺术圣殿,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充满期待与竞争硝烟的紧张气氛笼罩。两年一度的国际珠宝艺术双年展,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全球顶尖设计师、收藏家与挑剔的评论家。空气里弥漫着香槟、昂贵香水与艺术野心交织的独特气息。
展馆内部,巨大的白色展墙如同凝固的浪涛,分隔出一个个风格迥异的艺术宇宙。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珠宝作品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钻石的冷冽、彩宝的绚烂、黄金的厚重、铂金的优雅…无数光芒争奇斗艳,试图在这艺术的竞技场上拔得头筹。
然而,展馆最深处、位置最为尊贵的独立展位前,却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磁场,吸引了绝大多数人流。这里没有铺天盖地的钻石光芒,没有繁复夸张的造型,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能量感。
展位背景是深邃如夜空的墨蓝色丝绒幕布,其上点缀着无数细小的光纤灯点,模拟出璀璨的星河。展台中央,并非传统的玻璃展柜,而是一个由特殊透明水晶打造的、缓缓旋转的悬浮台座。台座内部,巧妙地嵌入了柔和的光源。
此刻,悬浮台座上,一枚星尘吊坠正沐浴在纯净如月华的光晕中。
它的主体是一颗约莫拇指指节大小的主石。这枚主石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精确描述的混沌星辉色——并非单一的色彩,而是如同将最深邃的宇宙蓝、最纯净的冰川白、最温暖的晨曦金,在亿万年的时光与星尘中熔炼、淬火,最终凝固成一种流动的光晕。光线流转间,时而折射出冰魄般的森寒锐气,时而流淌出暖玉般的温润柔光,时而又有点点如同星辰尘埃般的金色光点在内部缓缓旋转、沉浮。主石被镶嵌在极其简约、线条流畅如凤凰翎羽般的白金托架上,托架的末端,巧妙地镶嵌着几颗米粒大小、同样闪烁着暖白微光的“涅盘玉髓”碎屑,如同凤凰尾羽上点缀的星尘。整件作品散发着一种神秘、强大、又带着涅盘重生意蕴的能量场,仿佛将一小片浓缩的宇宙握在了掌心。
这正是李香林以冰魄薄片为骨、暖玉玉髓与“太阳”碎片为魂,重塑而成的第一件“涅盘星尘”作品——《星尘之眼》。
展位前,人头攒动,惊叹声此起彼伏。
“Mon Dieu!这…这究竟是什么材质?从未见过如此富有生命力的光泽!” “能量感!我发誓我感受到了能量在流动!它似乎在呼吸!” “这就是那位东方设计师的作品?‘涅盘星尘’?名副其实!它让周围的钻石都显得如此…苍白!” “苏雪柔女士的预言没错!这将是本次双年展最耀眼的明星!不,是划时代的作品!” 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辰,贪婪地捕捉着《星尘之眼》的每一个角度。国际顶级珠宝评论家们手持笔记本,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
李香林站在展位稍侧的位置,身着一身月影灰真丝斜襟改良旗袍,外搭一件同色系薄纱长衫,长发用一支温润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沉静如水的微笑,应对着络绎不绝的询问与赞美。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却并非全然的喜悦,而是沉淀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与不易察觉的审视。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实则精神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覆盖着整个展位区域,警惕着任何一丝与“冰魄”或“深海神殿”相关的异常能量波动。颈间,那枚雏形“涅盘星尘”锁骨链在衣领下微微散发着温润的光晕,与展台上的《星尘之眼》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在她身边,李美玲如同一株优雅绽放的幽兰。她穿着一身天水碧的及膝改良旗袍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颈间佩戴着一条由李香林亲手设计、镶嵌着细碎“涅盘玉髓”的铂金细链,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她正用流利的法语,温声细语地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收藏家介绍着作品的灵感来源——“归墟之眼”的深邃与童真“小太阳”的希望之光。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姿态落落大方,经历过风暴洗礼后的沉静气质,让她在璀璨夺目的珠宝丛林中,反而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引人瞩目的东方韵味。
而在展位相对安静的一角,温世礼坐在一张舒适的高背扶手椅上。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法兰绒西装,左肩的伤势被巧妙地遮掩,脸色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李美玲身上,看着她从容应对各方名流,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骄傲与一种劫后余生的珍视。当李美玲的目光偶尔与他交汇,露出安抚的微笑时,他苍白的唇角也会勾起温柔的弧度。这份无声的默契与守护,在喧嚣的名利场中,如同一股清澈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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