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之围已解,曹孟德退兵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日间传遍徐州全境。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荀衍的感激之情,在每一座城池、每一个村落中沸腾。
而当荀衍率领着军容鼎盛、煞气未消的靖难军,押解着缴获的辎重,浩浩荡荡开赴徐州治所郯城时,所过之处,更是万人空巷,箪食壶浆,欢呼“荀青天”、“救世主”之声不绝于耳。
金鳞焱蹄兽蹄声嘚嘚,荀衍端坐其上,一身月白文士袍纤尘不染,与周遭甲胄鲜明的将领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面容平静,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不时向道路两旁激动的百姓拱手致意,姿态从容不迫。
唯有眼底深处,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芒,那是《昊天真经》运转到极致,与天地灵气及脚下这片土地隐隐共鸣的迹象。
“主公,民心可用,大势已成矣。”
并辔而行的郭嘉灌了一口酒,懒洋洋地笑道,眼中却闪烁着洞悉世情的精光。
他能感觉到,无形的气运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在荀衍周身,愈发浓郁。
贾诩低沉地补充道:
“陶恭祖病入膏肓,徐州世家经此一吓,胆气已丧。此番入城,当可竟全功。”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隐藏在欢迎人群中的各色眼神,有敬畏,有讨好,也有深深的忌惮。
荀衍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识海中,那方传国玉玺正微微震颤,散发出温润而渴望的意念,仿佛嗅到了美味佳肴的饕餮。
他知道,徐州这块肥肉,已是盘中餐,只待最后一步,便可安然享用。
队伍抵达郯城,城门大开。
以别驾从事孙乾、治中从事赵昱、中郎将曹豹、骑都尉臧霸、典农校尉吕范等为首的徐州文武官员,早已身着礼服,恭敬地列队相迎。
他们的脸色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未来的彷徨,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位年轻得过份、却已名动天下的强者深深的敬畏。
“恭迎荀豫州!解我徐州倒悬之危,救我百万生灵,此恩此德,徐州上下,没齿难忘!”
孙乾越众而出,深深一揖,语气诚挚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是陶谦心腹,亦是徐州文官代表,此刻表态,意义非凡。
荀衍翻身下兽,亲手扶起孙乾,温言道:
“公佑先生言重了。衍与曹孟德本有旧谊,然其行径天怒人怨,衍既逢其会,岂能坐视?匡扶正义,庇护弱小,乃我辈本分。”
他声音清朗,蕴含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浩然之气,瞬间抚平了许多人内心的不安。
入城之后,荀衍并未急着前往州牧府,而是先安排大军于城外妥善扎营,严明军纪,不得扰民,又亲自探望了受伤的军士和部分在战乱中受损的百姓,发放抚恤。
这一系列举动,更是赢得了郯城军民的一致好评,人心愈发归附。
直到午后,荀衍才在一众核心文武的簇拥下,来到了州牧府。
府邸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石之气,昔日还算硬朗的陶谦,此刻躺在病榻之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见到荀衍进来,他浑浊的眼中勉强亮起一丝光芒,挣扎着想要坐起。
“陶使君安心静养,切莫多礼。”
荀衍快走几步,来到榻前,一股精纯温和的青帝长生真气无声无息渡入陶谦体内,暂时稳住了他溃散的精元。
感受到体内涌起的暖流,陶谦精神稍振,他紧紧抓住荀衍的手,老泪纵横:
“文渊……文渊呐!若非你,老夫死不足惜,却要害得徐州百姓遭那曹贼屠戮,九泉之下,亦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他哭诉片刻,猛地挥退左右侍从,只留下孙乾、赵昱等少数几个心腹。
“老夫……自知天命已至,回天乏术。”
陶谦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盯着荀衍,
“徐州四战之地,内有权贵勾连,外有虎狼环伺,犬子庸碌,绝非守成之主。若徐州落入奸人之手,或如曹操般暴虐,或如袁术般骄狂,则百姓复陷水火!”
“老夫……老夫欲将徐州托付于你,望你念在百万生灵份上,万勿推辞!”
说罢,他不待荀衍回应,竟强撑着病体,就要翻滚下床行跪拜大礼!
“使君不可!”
荀衍早有预料,真气微吐,稳稳托住陶谦,
“衍年少德薄,岂敢担此重任?使君当安心养病,待身体康复,徐州仍需使君主持大局。”
陶谦见状,更是涕泪交加,对孙乾等人道:
“尔等皆可见证,非是陶谦私相授受,实乃为徐州寻一明主!文渊仁义布于四海,武功震慑宵小,唯有他,方能保徐州安宁!”
他再次恳求,甚至以头触榻,砰砰作响。
荀衍再次扶住,言辞恳切:
“陶使君拳拳之心,衍感佩五内。然徐州英杰辈出,如孙公佑、赵元达等皆乃栋梁,曹豹、臧霸将军亦为熊虎之将,足可辅佐公子,何须衍一外人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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