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国,成康向来都是太平祥和之地。毕竟它贵为首都,有威风凛凛的庆国国主在此坐镇,还有所向披靡的千重院守护着这方土地。
以前,成康是安朝的首都,安家皇族覆灭之后,禄家上位,所以现在这里的一切由禄东祈说了算。
这一日,十多辆马车慢悠悠朝着东门驶来,车轮滚动,洒下一串轻微的轱辘声。众人只需一眼,便能瞥见马车上悬挂的龙字旗,知晓这是龙德金行的马车。车头亮着一盏晶灯,昏黄的灯光正努力将石板路照亮,然而雾气实在太过浓重,那灯光也仅仅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
几千年前,东洲大陆开采出一种质地晶莹剔透的白色石头,如同水晶,每当夜幕降临,这石头便会自然发光,人们管它叫白晶石。
心灵手巧的工匠们精心雕琢石块,制成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晶灯。起初,这些晶灯多是售卖给富贵人家,后来渐渐飞入寻常百姓家。
与往常一样,守城的领班例行公事,喝道:“车上装的都是什么?”
马车帘子微微掀开一角,领班赶忙堆起笑容,提着灯笼凑近一照。看清车内之人后,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眼中便涌起一阵惊喜,忙不迭点头哈腰地说道:“原来是荣老板,真是失礼失礼!”
这领班平日里也算见过些世面,自觉这句“失礼”说得极为高雅得体,心中还暗自得意。
车内端坐着两个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位四十多岁,是荣家管家车送铭,此刻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瘦的同样四十多岁,他便是龙德金行的老板荣行健,只见他手持烟斗,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青烟,带着几分笑意说道:“陈长春,才几天不见,真是越来越威风啊!”
“哪里哪里,荣老板您可别打趣我了。我就算再威风,跟荣老板您比起来,那也是远远不如的。”领班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眼睛放光,朝那连成串的马车望去,忍不住咋舌惊叹,“乖乖不得了,整整十二车,这里面装的怕不是珠宝吧?”
“我离开的这一个月,成康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荣行健神色略显凝重。
领班闻言,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一边翻,一边笑着说道:“要说奇怪的事儿,还真没有。不过登天书院被查抄了,书院里的八位先生全都被砍了头。至于原因嘛,荣老板您想必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因为他们和凌云书院勾结,公然诋毁国主。”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吗?”荣行健挑了挑眉,追问道。
领班歪着头,装模作样地思索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别的?倒还真有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车送铭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成康近郊监狱一夜之间死了几百名死囚,听说还被剥了皮,那场面,啧啧啧,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
领班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副惋惜又不屑的神情。
车送铭追随荣行健多年,对各门各道的套路了如指掌。他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五张绿大头,也就是天夏的钞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帘子一角递了过去。
领班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荣老板您太客气了。”手可一点没含糊,迅速接过钱,还不忘将钱在手中捏了捏,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领班拿到钱后,立刻提高音量,高声喊道:“放行,放行!”
马车再次吱吱呀呀地缓缓前行。几十匹骏马似乎心情格外舒畅,悠闲地迈着步伐,稳稳地拉着车上的箱子,朝着香柳街龙德珠宝行总号的方向缓缓而去。
车送铭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商行购买氩金、制造戒指,已经把所有的钱都花得一干二净。这戒指可是珍贵无比,您真打算免费派发出去?”
荣行健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之前答应好的事。戒指一旦派发下去,肯定会掀起无数风波,到时候商铺必然开不下去,都关了吧。”
车送铭忍不住连连叹气,那模样,仿佛所有家产都是他自己的。
车送铭又说:“老爷您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创下这份基业,就这么丢了,实在是可惜!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他眼巴巴地望着荣行健,眼神中满是期待。
荣行健神色严肃,耐心解释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要是源石的消息走漏出去,阿塔、多罗、庆国这几个国家,哪个不会抢夺?那些帮会教派武团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能保住大家的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懂得知足。”
车送铭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打量着自家老板,那眼神,仿佛是在瞻仰一座佛像。五年前,荣行健还是满头黑发,如今却已白发苍苍,车送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荣行健微微挪动身子,拍了拍车送铭的肩膀,宽慰道:“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别太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三国那边有没有收到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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