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暮色在天地间蔓延,老和尚怀信沿着蜿蜒山路冒雨前行,没多久,苍穹便被浓稠的黑暗彻底笼罩。
好在走了不久便风停雨歇,对怀信而言,这样的夜也算宜人。当他拐过一处小山丘,一座透着暖光的小客栈突的出现在眼前。客栈规模不大,却悬挂着许多晶灯,昏黄灯光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寂静。
“看来老天真是怜惜我,运气不错。”怀信心中暗自欣喜。
以他的本事,本可御空而行,瞬间抵达目的地,免受这长途跋涉之苦。但他久居已经许久未曾体验普通人的生活,这份烟火气息,让他倍感怀念。
怀信正要迈进客栈,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大师可是怀信老先生?”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人骑在马上,身着短衫,内搭毛衣,脚蹬雨靴,全身被雨水浸透,想必是长途奔波至此。
“正是,找我有什么事?”怀信眼皮都未抬一下,平静问道。
中年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可算找到您了!”随后,他对着林子高声呼喊:“都过来!”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沿着小道咕噜咕噜驶了出来。中年人跳下马,一把拉开马车布帘,毕恭毕敬说道:“救人如救火,还请老先生上车!”
“要我救人?明天再来吧。”怀信语气冷淡。
这一个月来,他深入战火纷飞的战区,凭借高超医术挽救了无数生命,声名也随之远扬,没想到今日竟有人追到了这里。
中年人见怀信拒绝,面露焦急之色,伸手便想将他抱上马车。怀信右手轻轻一带,中年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在泥浆中滚了好几圈。
同行的几个年轻人见状,顿时怒目圆睁:“老头,我们好言相请,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信冷冷一笑:“几位口口声声说恭敬,却连姓名都不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恭敬?”
中年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连连赔罪:“老先生莫怪,我们实在是急昏了头。等救了人,任凭您处置。”
“不去,不去。”怀信故意刁难。
中年人终于按捺不住,又气又急地吼道:“您身为名医,难道忍心看着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夭折吗?”
“孩子?要救的是孩子?”怀信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正是!”中年人斩钉截铁回答。
怀信凝视着中年人,见他神色诚恳,心中已然决定施救,嘴上却依旧不松口:“你家主人是谁?”
中年人面露犹豫,片刻后才附在怀信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家主人是龙盛金行的老板,荣行健。”
怀信微微一惊:“庆国首富荣行健?那就走吧。”声音挺大,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几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
“老先生,请下车。”中年人说道。
怀信摇摇晃晃走下马车,只觉天旋地转。这一路太过颠簸,他刻意没有使用源气,此刻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一般。怀信狠狠瞪了中年人几眼,中年人却装作没看见,弯腰背起怀信,快步走进一座小院。
小院隐匿在城外,四周花木环绕,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静谧。暗处,潺潺流水声若有若无,更添几分清幽。此刻的怀信,没有动用戒能力,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
“车管家,是你吗?”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是的,老爷,我将大师请来了。”
“快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开门的中年人正是荣行健。
管家将怀信和尚放下。怀信整整衣衫,走进屋内,里面晶灯映照,暖意融融,布置得温馨雅致。
屋内只有一男一女两人,男子身着华丽服饰,头戴面具,恭敬站在一边;女子则守在床边,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床上还有一个小孩,年约六七岁,安静地躺着,应该是睡着了。
荣行健向前几步,拱手道:“老先生,请救救我们的孩子。”此时女子也站起身,拱手哀求。
怀信上下打量荣行健一番,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嘲讽道:“戴着面具,这是在唱戏吗?”
荣行健听后略作犹豫,急忙摘下面具,女子也想摘下面纱,却被荣行健伸手阻止。怀信见状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荣行健,别藏着掖着,我不会漫天要价的。”
“老先生误会了,只要能救孩子,就算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荣行摘下面具,解释道:“之所以戴着面具面纱,是为了保密,我们不想心怀叵测之人知道这住宅院。”
“只要能救孩子,倾家荡产也无所谓,此话当真?”怀信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当然是真的。”
怀信吩咐道:“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
面纱女子小心翼翼抱起孩子,递到怀信面前。怀信挽起衣袖,将枯瘦的手伸进襁褓,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这孩子心率微弱,怕是时日无多了。荣老板想必请了不少名医吧?”
“没错,他们都治不了,所以才想到大师。”荣行健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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