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窗外城市的霓虹与屋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云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晕。她将行李箱放在角落,唯独取出了那本泛黄的皮质日记本。
日记本静静躺在桌上,封面那层微弱的灵力封印在月光下仿佛流淌着不易察觉的微光。这封印手法,绝非寻常江湖术士所能为,带着一种古老宗门特有的圆融与坚韧,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不容亵渎的秘密。
云清伸出食指,指尖一缕精纯的灵力缓缓溢出,如同最灵巧的探针,轻轻触碰在那层封印之上。
“嗡……”
封印受到外来灵力刺激,立刻泛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一股柔和却坚定的排斥力传来,试图将她的灵力推开。这封印并非攻击性,而是纯粹的守护,带着一种悲悯与决绝的气息,仿佛是一位母亲用尽最后力量为子女设下的保护层。
云清没有强行冲击,她的灵力如同温润的水流,细细感知着封印的能量结构。万载修行,她对各种禁制、封印的了解早已登峰造极。很快,她便发现了这封印的核心并非复杂的符文阵列,而是寄托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源自血脉的执念与祝福。
“是以血脉为引,融合残魂执念所化的‘慈母护心印’……”云清心中了然。这种封印,对于外人而言坚固无比,但对于拥有特定血脉的后人,尤其是神识强大到能感知并回应那份执念的后人,却并非无法开启。
她收敛了自身浩瀚的神魂之力,将灵力调整到一种极其温和的频率,同时,引导出一丝属于这具身体本身的血脉气息,混合着一缕安抚的神念,缓缓注入封印之中。
仿佛冰雪消融,又似故人归来。那层淡金色的封印在感受到同源血脉和那缕充满理解与安抚的神念后,抗拒之力骤然消失,反而散发出一种孺慕与释然的微光,随即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悄无声息地消散于无形。
封印,解开了。
云清轻轻翻开日记本的封面。内页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娟秀字迹,只是这字迹……并非现代通用的简体字,而是带着一种古朴韵味的繁体,甚至在某些笔画间,隐隐透出一种符箓般的架构感。
日记并非每日记录,更像是随笔和心事杂糅,断断续续。
【……今日又梦回云深不知处,雾锁重楼,不知父亲与兄长可还安好……此生恐再无归期,叛出宗门之罪,我云芷兰永不后悔,只是苦了清儿……】
第一段文字,便让云清目光一凝。 云深不知处?宗门?叛出? 原主的母亲,名为云芷兰,果然出身不凡!并非普通人家,而是一个隐藏的玄门世家!所谓的“云家”,恐怕只是她隐姓埋名后的栖身之所。
她继续往下翻阅。日记里零星记载着云芷兰对故乡的思念,对宗门往事的片段回忆,以及她为何叛逃——似乎是为了反抗一桩她极度不愿的、关乎宗门利益的联姻,也或许……是为了某个不能言说的人。她提及带走了宗门的一件重要信物。
【……他们终究还是找来了……气息很隐蔽,带着令人不安的恶意,并非宗门之人……是‘影’吗?他们怎么会知道信物在我这里?……我必须藏好它,绝不能让清儿因此卷入危险……】
“影?”云清眉头微蹙,是巧合吗?赵三泉背后的组织,就叫“影门”!难道母亲当年的叛逃,以及后来的隐姓埋名,都与这个组织有关?他们也在寻找母亲带走的“信物”?
日记的内容到了后期,笔迹开始变得凌乱、虚弱,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我的时间不多了……那股阴损的力量在不断侵蚀我的生机……他们下的手……我无力回天……只恨不能看着清儿长大……承业并非良人,他护不住清儿……甚至可能……唉……】
【……我将那半块‘云纹同心佩’藏了起来,与我的部分残魂一起,设下封印……唯有清儿血脉觉醒,或神识强大到能感应到我之执念,方能开启……清儿,我的孩子,若你看到这些,记住,你的根在‘云梦泽’,你的血脉源自‘云氏玄门’……不要回来!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千万不要回来!拿着玉佩,去找……】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似乎被什么液体浸染过,模糊不清,那个关键的名字或地点,已然无法辨认。只在纸张的夹缝中,云清看到了一行几乎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小字:
【玉佩合一,方知来路;影踪诡秘,切记小心。】
日记到此结束。云芷兰,这位神秘而坚韧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在为女儿铺路,留下警告与线索。
云清合上日记,心中并无太大波澜,却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生出了一丝敬意。叛出宗门,携带重宝,被神秘组织追杀,最终黯然离世……也是个命运多舛之人。
她伸手,从日记本最后的夹层中,取出了那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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